“秦家姐姐走了?”
浔阳王府深处,一座坐落于重峦叠嶂园林中的朱楼上。
一位仙姿绝色的桃红襦裙小女郎推开了一扇闺房的窗扉,头不回的问道。
她眉心点缀有鲜红梅花妆印记,语气慵懒之中,带着一丝娇憨。
“嗯,前日傍晚走的。”
充满深闺仕女风格的暖阁内,另一个侧坐美人榻上烤火的红裳俏女郎点了点,鼻音轻哼的回答。
“怎么不提一声?都没来得及的送行,谢姐姐去了吗?”
离裹儿眼睛有些诧异的打量着窗台上、一盘尚未凋零的菊花,嘴里问道。
“没,那日阿父来信,我得送来王府,秦家妹妹见我忙,就让我别送了,她也急着回前线看秦老,就没整那些伤感别离了。”
谢令姜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举棋思索落子,轻轻摇头。
面前一张棋盘,很显然是在与离裹儿对弈。
不过此刻,她秀美的眉儿微微蹙起,举棋不定;而离裹儿还有闲工夫去开窗赏花。
很显然,是有一步棋稍微难住了她。
某刻,谢令姜舒展眉头,“哒”一声,两根玉指夹着的白子落在棋盘上。
雪白无暇的白子,衬的她手指愈白嫩,指甲肉处是可爱的淡粉粉。
十指尖尖,宛若新剥的青葱。
谢氏贵女低头沉思时,额间的两缕乌发滑落,挠到了挺翘鼻尖。
落子后收回的两根葱指抓了抓鼻尖痒处。
离裹儿听到落子声,从窗畔施施然返回香榻棋台。
“谢姐姐的手真好看。”她眨巴眼睛。
“下你的棋,这么多话。”谢令姜小琼鼻皱了皱。
离裹儿瞥了眼棋盘,几乎想也没想,回敬一子。
然后从下棋的姿势,转为手撑下巴的姿势,一双俏眸眨巴着,继续注视着重新蹙眉思索的谢令姜,问:
“我不说话,又没人陪你说话,你那敬爱的大师兄可没时间陪你。”
谢令姜板脸,低头看棋,不想理某人。
离裹儿脸色反而愈发饶有兴致起来,打量谢令姜脸色。
她就是喜欢谢姐姐这副严肃正经的五姓贵女、女君子样子,有点遗传谢先生。
“大师兄有他的事情要做,最近不需要我跟着,我们的相处模式你不懂,才不是那种腻味的如胶似漆……”
“他最近不就是参加诗会、游山玩水吗……”
离裹儿突然话锋一转问:
“他在做什么?”
谢令姜脸色丝毫不变,像是没有听懂一样,轻声说:
“前天虽然咱们没去浔阳渡送秦家妹妹,但大师兄当时也在,他说他正好遇到了。”
离裹儿眸光打量了下谢令姜脸色,见不到端倪,问:
“他前天跑去浔阳渡做什么?”
“下午参加了场诗会回来……容真也在……配合她去找蝶恋花主人……”
谢令姜轻声,微微低下头,似是端详棋盘,让离裹儿一时看不清表情。
“容真?那个架子很大的彩裳女史?”
离裹儿笑问:“谢姐姐怎么知道的?”
谢令姜抿了下嘴:“大师兄回来说的。”
“啧啧,这么老实,主打一个坦诚是吧。”
离裹儿又笑问:“谢姐姐不表示表示?”
“表示什么?你下你的棋去。”
谢令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离裹儿努力压住唇角,肩膀一侧拍了下手,叹道:“不愧是出身五姓豪门的闺秀,真是宽宏大度啊,天生的大妇风范。”
谢令姜不是太想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