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一呆,在这跳跃的烛火下,因眼前的少女而一下明媚温暖起来。
“初姑娘你就安心留下就是,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轻易踏足,只是委屈你了。”
临千初眸光漆黑如墨,又对他露出一抹浅笑:“不委屈。”
她那苍白的脸上因这一抹微笑被点亮了容颜,让人为之怦然心动。
“贤王回去吧。”临千初对他抱手行了一个男子的礼。
贤王不知怎么的犹如被抓包的贼般心虚,连忙还礼,随后匆匆了一句有事就对外头的三兴便可就走了。
外头的三兴陪着一脸心的道:“郎君有事尽管吩咐……”
临千初的神色闪过一抹晦暗,“我喜静,不喜有人打扰。”
三兴顿时出声道:“郎君放心,只要郎君不唤,人绝不打扰。”
临千初:“我的意思是,麻烦尽量不要让人知道我的存在。”
“人明白。”
临千初就这样的住在了药库旁的东厢里。
躺在榻上,一安静下来,所有纷乱的思绪纷沓涌入脑海。
想的更多的是夫君和女儿。
最后在似睡非睡的时候,她想喜儿应该无碍吧?
喜儿是她叫舞姬饮酒的时候,才想到她,所以叫了过来。
不知是喜儿将她之前的话听进去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让她喝,她便喝了。
所以,她将那舞姬和喜儿拖进屏风后的时候,用了洪荒之力。
相信,就算是盛王知道了,她们也完全可以将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
三兴是个灵透的,的确是除了给她送饭,从不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人来了,也会故意高声话来提醒她。
临千初多数的时候都待在药库里。
里面的药材很全,淬炼药材的工具更全,还有一间极为隐蔽的药室,也被她征用了。
这让她不得不对贤王多了一分感谢。
贤王来了几次后,临千初都没有见他。
没人知道她在里面都鼓捣什么。
这日,临千初走出了药室。
三兴见她面色越发的惨白了,正愣神的功夫,只听她声音淡淡道:“麻烦给我准备一个药桶。”
三兴发现眼前这身子孱弱的郎君是个温文有礼之人,尽管她不怎么话,可话却极为的客气。
他却不敢拿大,连忙应诺着去准备了。
三兴以为她是要沐浴,谁知准备要送进她的厢房时,她却让他送入药室。
临千初打发了三兴,反插了房门,看着药桶里那氤氲的热气,释然一笑,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材尽数倒入了药桶中。
随后,她便宽衣解带后,进入了药桶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桶里氤氲的热气渐渐稀薄起来,露出了她那张近乎透明的脸。
锥心蚀骨般的疼痛啃噬着她,整个身体无处不痛。
临千初紧紧地咬着牙关。
为了女儿和燕少淳,她就算无所不用其极也在所不惜。
若不是看到他们平安,她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所以,这药浴是盛慕行给她服用的虎狼之药三倍之多。
但这样一来,她要月月忍受这种锥心刺骨之痛。
越是往后,她会遭受的反噬越发严重,而且时间也会逐渐缩短。
而也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命,只有一年……
这一夜,临千初曾晕过去两次,若非是专用药桶,在这种没有人看守下,恐怕她就将自己给淹死了。
待她艰难的爬出药桶之后,颤抖的穿好了衣衫,又将自己熬制好的药喝下。
半个时辰之后,万蚁噬心之痛席卷而来。
临千初缩成一团的在地上翻滚。
最后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