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也没能让神智清醒起来, 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瞧见的是一张有些模糊的面容, 似乎对他笑了笑,然后问道:“醒了?”
莫纪寒怔忡, 好半天以后才认出来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张脸竟然是任极,而那一声“醒了?”更是让他疑惑良久,在终于瞧清旁边没有其它人以后,直觉认为那是自己在神智不清时的幻听,不必理会。
身体的倦意依然没有消散,眼皮也还沉重,在睁眼片刻之后忍不住又缓缓合上, 再度沉入深眠之中。
任极难得温柔, 本以为至少能看到些反应,却在等了又等之后发现莫纪寒竟然丝毫没有回应的再度睡着了,脸色顿时数变,提起欲击向墙板的拳头在堪堪毫厘之距时又颓然放下, 恨恨盯上莫纪寒睡脸几眼, 披衣走出屋外。
杜太医正守在外间来回打转,不时伸着脖子对着紧闭的房门望上几眼,满脸的渴望神色。一见任极出来,几乎是箭步冲上去,匆匆请过安后就急问道:“皇上,敢问莫将军现在情况如何?”
没等到任极回答,抬头一看见他一脸阴霾, 不由吓得心中猛跳,说话也打起结来:“这……皇上……”莫不是自己改过的方子真的出了岔子?那就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任极连看也不看他,沉着脸连道:“好好,好得很。”说完大步迈到隔壁房里,“碰”的将门重重关上。
杜太医先是被他的神情骇住,但转念一想,自己脑袋还好好的没有搬家,不像是治伤出了问题,看皇上的反应也不像是莫将军的伤情有恶化,这才安下一半心。待到推门进去为莫纪寒把过脉,见果有起色,这心便完全放下来了。
刚将莫纪寒的手腕放回被中,莫言探头进来,快步跑到他身边问:“杜太医,是出了什么事?皇上刚刚的脸色很不好,是将军的伤……”
杜太医摆手打断她:“小丫头别乱想,莫将军的伤已开始有起色。”
莫言稍稍松口气,低头仔细看了看莫纪寒,见他气色确实比以往好才放心,疑惑道:“既是如此,那皇上怎么脸色那么坏?”
杜太医摸摸胡子:“天子心事我们这等凡人怎敢随意揣度,莫丫头,别想太多,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
又过两天,正是第二次行针过血的日子。
任极的脸色始终没有好过,抱着满脸愤恨的莫纪寒往准备好的药浴桶走,边道:“你当你恢复那么点功力就能和朕抗衡么?可笑。”
来到桶边,伸手将人的衣服除个干干净净放进桶里,看着他的眼睛续道:“还是老老实实等功力全复的时候再说。”
杜太医拿着针候在一边,见此情形呆了会后赶紧转身,对着药柜上分类明确码得整整齐齐的药材开始忙活,只当自己不存在。
莫纪寒此时虽未被点哑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更不想看任极高高在上的表情,盯着桶沿,眼中的怒火简直要将桶沿烧出两个洞。
任极却觉得有趣,伸手在莫纪寒脸上轻抚,又摸上他的眼角,摩挲良久后滑到耳根,再到颈侧,最后才收手转头对杜太医道:“开始吧。”
莫纪寒因为任极的动作早已气血翻涌,再被桶中的热气一蒸,脸色显得出奇的红润,就连肩颈都显出淡淡的绯红,一瞧之下竟是诱人至极。
杜太医见莫纪寒神色,心叫不好,赶紧将任极请到旁边低声道:“皇上,像莫将军这样的伤情最忌心情激荡,尤其是在疗伤的时候,气血翻涌内息易岔,很是凶险的。”
任极一呆,心中暗悔,又不愿意显出来,冷瞪着杜太医:“是么?那为何不早说?”
杜太医暗叫倒霉,只得认错:“臣老糊涂、臣老糊涂。”
“杜太医,你从现在起最好莫要再糊涂,不如就此把所有该注意的统统都对朕说一遍,千万别有什么遗漏。”
杜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