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漫天的黑气也骤然散去。
宋归城迈步上前,低头俯视着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臂的花魁。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他如此说道,眉宇间带着些许怜悯与惋惜。
听闻这话的仙灵仿佛被触碰到了痛处一般,她抬起头,眉宇间的狰狞之色更甚:“什么是贼?”
“与你们不同就是贼吗?”
“想要活下去就是贼吗?”
仙灵这样说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身子,她环顾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褚青霄的身上。
“你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无论再试多少次,结果都一样……”
“我只是不想要看着我在意的人一次次的死在我面前!”
“我有什么错?”
“我为什么就要为你们所谓的正义一次次去品尝绝望的滋味?”
“我在烟柳巷,被人当做货物买卖,被人践踏,被人侮辱的时候,你们又有谁为我伸张过正义?”
“既然你们的正义不曾帮助过我,我又凭什么要为你们的正义而死!”
仙灵这样说着,嘴角忽然上扬。
她笑了起来。
用一种近乎癫狂的方式。
她的笑声刺耳,她的模样癫狂。
众人并不能完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但却能感觉到此刻这位外表看上去风光无比的花魁,内心的绝望……
“永夜的降临已成定局!”
“没人能够改变!”
“我们走着瞧吧。”数息之后,她收敛起了笑意,目光阴沉的盯着众人,这般喃喃说道。
黑气再次自她周身涌出,而这一次,那些黑气不再攻向任何人,而是将她身形包裹。
宋归城的眉头一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快步上前,伸手去抓对方,却扑了个空。
黑气在这时散去,方才站立此地的女子,此刻却已然不知所踪。
……
武陵城县令府。
正屋的门外,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处。
他的模样惶恐中带着敬畏,手里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托着一杯已经快要凉掉的清茶。
他似乎站了很久,双手有些发酸,屋外的风雪时不时的透过屋檐灌入,雪渍从他的衣领的缝隙落入,贴在他后背的皮肤上,寒意彻骨,他却不敢动弹,生怕闹出些想到来,惊扰了那位大人。
若是此刻有武陵城中的百姓见到此景,一定会惊掉下巴,道上一句:“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家伙,敢让县令大人这么伺候着!”
没错,这正站在自家房门前的肥胖男人正是武陵城的县令——周恒秋。
而他身后的屋中,正有一位红衣男子正襟危坐。
男子的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模样俊美得宛如从画中走出一般,不输美艳女子。
只是他的皮肤却过于白皙,以至于有些怪异。
此刻男子正细细研读手中的书籍,他看得极为认真,一句一列,都反复品读。
遇见某些难以理解之处,也很有耐心的停下来反复揣摩思考。
砰。
他正看得入神,屋外却忽然传来器皿破碎的声音。
他眉头一皱,抬头看向房门方向,他宛如藏着星辰的眸中闪烁着光芒,正要说些什么。
但下一刻,他眸中星光忽然一颤,嘴角似乎有些东西流出,他伸手一摸,定睛看去,却是一道扎眼的殷红之色。
那时,男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房门在这时被推开,周恒秋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屋中,扑通一声跪下。
他身后的屋外,一位红衣女子跪拜在那处,身旁还有掉落在地上破碎的茶杯。
“巫祝大人……”
男人伸出手,抹去嘴角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