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拿出了所有的积蓄,也没将赌债还干净。小叔子的媳妇儿说老爷子不拿钱,要丢了小叔子的性命,在家里撒泼,结果老爷子就这么被气没了。
姚大夫一回家就看到老爷子冰凉的身体,连件草席都没有,直接抬手打了小叔子。结果却被小叔子赖上了,说不给钱就去官府告姚大夫,让姚大夫身败名裂,不能在江城里生活。
姚大夫无奈,只能将全布的积蓄都给了小叔子,又向邻居们借了钱才将老爷子草草下葬。
姚大夫气的紧了,直接将熬好的药徒手抓起,倒入一旁的碗中,我忙拿药给姚大夫擦已经烫起水泡的手,姚大夫拒绝了,说这皮肉的痛根本不及心里的难受,人老了,也不在意这副皮囊,更何况是这双手。
我觉着大夫的手是为人治病疗伤的,若是因此毁了,那岂不可惜。
姚大夫还在气头上,我放下伤药,取出一包糖。姚大夫说糖可以缓减心里的苦楚,以前他总这么安慰我,现在也该我来安慰他了。
姚大夫吃了药,吃了一颗在嘴里,感觉不够甜,抓起一把塞进嘴里,这才感觉好些。
姚大夫问我昨日在哪里喝的酒,他也想去。我拿了五十两银子给姚大夫,让他先还了邻居的钱,结果我迟了一步,二少爷已经为姚大夫还清了债务,让姚大夫好好在府里办事,以还了这个人情。
姚大夫说二少爷这么做不仅给了他一个住所,还能让他继续在嘉府讨饭吃。心里很是感激二少爷的情意。
姚大夫没有收我的钱,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将脸上的眼泪与鼻涕全都擦在了衣袖上,将剩下的糖放进怀里,便去喝酒了。
老夫人一夜没睡,熬了些补药给老夫人补身子。老夫人如今与我一个院子,不仅是为了行事方便,还为了我能随叫随到的为其诊脉。我要识时务啊。
进了老夫人的屋子就看到锶铎已下了课,正与老夫人说着话。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锶铎也露着两排不整齐的牙,就连枝梅姑姑的嘴角也是弯的。
枝梅姑姑说锶铎背了一篇《离骚》,得到了私塾先生的称赞。今日还是私塾先生亲自送锶铎回的府,说锶铎日后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