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子里了,用寻常的清理方法是无法去除干净
的,不仔细看,这就是一把寻常的烤肉签子。
但实际上这一把签子与烤肉签子大相径庭。
他握着这把铁签子,寒意沿着指尖渗透到骨头缝里。
这签子的一头打磨的格外尖利,阳光穿透叶缝,落在如针尖一般的签头,生出一点冷寒的微光。
签体也跟寻常的烤肉不太一样,竟然开了一道浅浅的血槽。
什么样的烤肉,要用血槽来放血?
韩长暮泽泽轻笑两声,什么都没问,骨节分明的手拿起冷临江腌好的肉块,不紧不慢的穿在铁签子上。
他常年习武,关节处磨出了厚厚的茧子,经年累月下来,那茧子变得微黄了,但整只手都清洗的十分干净,指甲也修剪的整整齐齐,穿肉串的动作慢条斯理的,看起来竟有几分赏心悦目。
姚杳的余光瞥见了韩长暮的动作,倏然抬头,震惊的无以复加。
君子远包厨。
韩长暮这是疯了吗?
他竟然还将肉块按照大小厚薄分门别类的穿在铁签子上,每一串都穿的整整齐齐。
大小、厚薄、肥瘦、就连方向,都几乎一致。
看来强迫症的确是精神病,得治。
姚杳莫名的抖了三抖。
韩长暮察觉到了姚杳的目光,抬眼对上她瞪圆了的杏眸,微微笑了笑,拿起一把穿好的肉串递了过去。
….
姚杳心里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惊恐了,可看到韩长暮递过来的手又不能不接,只好硬着头皮将穿好的肉串接过来,搁在她自制的烤架
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肉串上吐出细碎的油泡。
她心无波澜了。
连韩长暮这双杀人的手都能来穿串,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不是她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
阳光明亮而灼热,异香四溢而醇厚,“嘚嘚嘚”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仓促中有些凌乱,显然纵马之人力有不逮了。
韩长暮抬头望过去,唇角一勾,露出薄薄的笑意。
他很少笑,大多数时候都是肃着脸的,一副生人勿进的冷薄疏离,现下这样一笑,倒映衬的山水失色,天地无光了。
冷临江看着来人,笑的愈发俊逸无双,敌意也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不遗余力的冷嘲热讽:“哟,咱们探花郎这是赶午食来了?”
郑鹤卿已经被颠的五内俱焚了,别说是下马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在马背上晃了晃,手无知无觉的松开了缰绳,手脚发软,人顷刻之间便要栽倒下来了。
姚杳赶忙扔了竹箸,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郑鹤卿,将他扶下了马。
若是脸先着地摔毁了容,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岂不可惜!
“多,多,多谢姚姑娘。”郑鹤卿站都站不稳了,还死死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圣人之训,在姚杳扶住他的一瞬间,他的手就像被烫着一样,忙不迭的甩开了。
他身形一个不稳,“噗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咻咻喘着粗气。
“该!”冷临江笑的前仰后合,手抖拿不稳刀了,在扒
了皮的野兔上划了些乱七八糟的刀口。
郑鹤卿被冷临江这么一奚落,顿觉自己的确草木皆兵了些,连连拱手,一脸歉意:“姚,姚姑娘,某,唐突了,姚姑娘勿怪。”
姚杳根本就没将郑鹤卿的动作放在心上,他们这些读书人,多半都是守礼守到刻板的。
就是死了,都得抱着那些之乎者也进棺材。
她抬头,拿着竹箸搅了搅汤,坦然的笑了:“郑大人多虑了。”
听到这话,郑鹤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