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别胡闹了。
“华儿,这是乡里风俗,他们自己有分寸的,我也会注意的,你快回去坐着。”毛人劝开了我。
我看到一身白衣的阿海拉着棺材上的丧布在前面孤独地领路,只得含着眼泪返回超市门口。老板娘正落坐在她的专位上,向雪解释刚才的民俗,“刚刚抬丧的节目我们这里叫荐脚,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享受这个仪式,热热闹闹散场,让死者安息!”
珍秀姨从大哥又说到春花,她历数春花所做的各种伤风败俗事件,似乎春花之死仍然不能解她恨般牙咬咬的。处事圆滑的雪一边听一边附和着,不时还会精确用词表达对春花的不齿,这让老板娘谈兴更高。
“我们村老实巴交的灶王倒是想为春花出副棺木钱,可是他堂客不让。”珍秀回答雪的问题,并且认真介绍了灶王婆娘厉害的故事,原来她就是我在龙庵镇的病友。
雪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大笑。
“我为春花出钱,你张罗着请道士,置棺材,让她入土为安吧。”雪说完,见老板娘惊愕的眼神,就指指自己的肚子说,“为儿子修阴功积德。”
老板娘一个劲地为雪竖大拇指,我明白雪的心思,也很敬佩她知恩图报的品德,但站立不支且下腹坠痛的我只得去超市里找凳子。
超市收费处,一位留着平头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手机玩牌,我胡乱地找了个面包,付了钱拉个凳子就在店里坐了下来。
“你好。”他不再打牌倒应酬起我这位客人来。
“你家大妹呢?”我为了能坐上凳子,支撑自己疲惫的身子,就只得尴尬地搭讪着。
“她去南方打工了。”他答,可是那双眼睛却亮亮地瞪着我看。
“交男友了吧。”我被动地找话应酬。
“呵呵,不肯找!”他说。
“哦。”我想让话就此打住。
“我这大女犟,认准了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他说,见我只点头又不应话,又继续说,“她非要嫁自小一起长大的海子!”
“......”我张口结舌,并未吐出一字,我都怀疑这男人知道了什么,所以故意地对我耍心眼。
“我女儿像我,也是个情种,上个月她亲眼看到海子拍摄婚纱照,所以她死心后就吵闹着要出去打工。我老婆想这样也好,让她有机会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多交往其他的异性。所以她去深圳了。唉,只是苦了我啊,我只得回来帮堂客忙,可是窝在家里好无聊啊,白天在手机上打牌,晚上去茶馆打牌,唉,天天被堂客拴在裤腰带上......”
这是个难耐孤独寂寞的男人,逮着一个陌生人也能这么喋喋不休地倾诉烦恼,真让人无语。无耐的我只得应酬般点点头,因为我自己身体的不争气,我只得赖在这凳子上。
“你们女人都好色,都喜欢小鲜肉。”这老板说话有点不知轻重,我不出声,私下却在揣摩他这是啥意思。
“我也不丑啊!”他这话让我摸不着头脑,于是抬起头,却看到他对着自己手掌上的小圆镜左顾右盼,说,“终于肯看我了?怎么样,是位老帅哥吧?”
我觉得这男人太自恋了,就不理他。
“有男朋友了?”他问。
我想挪身去外面,但身子过于沉重,只得忍着。
“哦哟,我猜中了,男朋友肯定比我帅!”他说着突然欺身过来,说,“光好看没有用,还得有用。”
看着他逼近的眉眼,我只得起身后退。
“你是来走亲戚的吗?住在哪?晚上我带你四处走走?你电话是多少?”他说。
“你别这样。”我被货架挡住后背不能动弹,只得低声哀求。
“那你想哪样?”他扑赤一声笑了,左鼻口竟然吹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这情景与黄狗的弟弟白狗的形象重叠起来,我大惊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