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面的一篇?奉天讨胡檄?檄文,则是让百姓亢奋,奔走相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而大宋朝廷,尤以士大夫之流瞠目结舌、坐卧不安。
“昔以宋室孱弱腐朽,君昏君庸,金人引虎狼之兵以危中国,遂使大地陆沈,中原板荡。朝堂之地,行省之间,非复吾有,异族因得以猖獗,灵秀之胄,杂以腥膻,汉族沦亡,已数年矣。松自惟凉薄,不及早除异类,慰我先灵。今藉吾皇在天之灵,默为呵护,君臣用命,百姓归心,两河之地,燕云故土,次第收复。谨依先贤遗烈,定鼎天下,两河既定,指日北征,驱除异族,还我神州。上慰三皇五帝之灵,下解百姓倒悬之急,松等不敢不勉也。敢告。”
这一篇?奉天讨胡檄?,字字诛心,因为其中不但未奉宋室,反而施以“腐朽孱弱,君昏君庸”之名,可见其与宋室已经是分道扬镳。
百姓痛哭流涕,泪湿青衫,皆因王松的归来,宣告着番子不会再嚣张跋扈,任意妄为,自有王松的忠义军对付他们。
士大夫之流则是恨王松入骨,这也更坚定了他们的信念和判断,大宋朝廷只能是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不可以是武夫当政,势必藩镇,正如王松今日。
至于水深火热的百姓,嗷嗷待哺的北地难民,从不在朝廷和这些士大夫的考虑范围之内。而忠义军大破金人,斩杀对方大奸巨恶,也被他们选择性地忽略了。
江宁府,秦淮河畔的一艘锦舟之内,灯火辉煌,轻歌曼舞,丝竹管弦轻奏,笑声阵阵,一片太平盛世景象。
“郓王殿下,莫要颓丧,辜负了良辰美景,吃酒,吃酒。”
秦桧举起酒杯来,和闷闷不乐的赵楷碰了一下,跟着又和身旁的歌女轻声调笑起来。
“秦相公,你家娘子没了,没人管你,你现在是逍遥快活,和神仙一般呀。哪像我,废人一个,马上要去贬地,我高兴的起来吗?”
赵楷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也难怪他如此颓废,从炙手可热的皇储,到无人问津的贬斥之徒,前后仅仅不到一个月,这种心理上的落差,让养尊处优的赵楷,一时难以接受。
“郓王殿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储之位,恐怕不是那么好坐的。”
秦桧轻轻笑道,神色自若,也是一本正经。
“秦相公,你就不要取笑本王了。等我离开这是非之地,你可是连吃酒的人都没了。九哥可不像我,他如今是循规蹈矩,安心当他的东宫之主去了。”
赵楷心中失望。康王赵构替代了他,协助赵佶处理日常政务,位高权重,朝廷大事均经其手。赵构本就天资不错,再加上他城府极深,自然而然,不会轻易去风月场所。
“殿下,你也说了,这里是是非之地,去了他处,反而要清闲自在的多。”
秦桧低声说道:“金人虎狼之性,畏威不怀德。朝廷即便割让了两河,金人又岂会满足?”
赵楷一惊,脸色登时苍白,脱口而出。
“秦相公,你是说,金人还会南下,继续南侵?”
这些个皇室子弟,一个个畏金如虎,一听到女真人,连骨头都在颤抖,真是怕到了骨子里面。
“这是自然。”
秦桧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这才探头过去,在赵楷耳边低声说道:“陛下春秋正盛,即便是东宫之主,不知要熬多少时辰。在道君皇帝眼皮子底下做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赵楷不由得失声哑笑。他举起酒杯,眉头已经舒展开来。
“秦相公,本王敬你一杯。”
秦桧举起酒杯,笑容满面。二人觥筹交错,谈诗赋词,气氛慢慢热烈起来。
秦桧酒酣耳热,色心顿起。他正要携妓入幕,却被旁边船上的谈话所吸引。
“听说王松没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