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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潜善心里面狠狠的骂了一句。汴京城又关他屁事,要他来救。如果金人破了洺州城,自己命丧于此,岂不是太过憋屈。
丢了洺州,朝廷肯定要追究他的罪责,这又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保命要紧。能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逃,反正丢土弃城的又不是他黄潜善一个人。
黄潜善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他轻轻咳嗽了两声,随从走了进来。
“城头的战况怎样?”
黄潜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随即皱起了眉头。
“赶快去换杯茶,一个个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真是一群废物!”
“城头激战正酣,士卒们伤亡过半,又有一队乡兵补了上去。幸亏有震天雷这些火器,使得金人死伤惨重,这才没有攻上城来。”
看到黄潜善的眼光扫过来,随从赶紧小心翼翼,上前禀道。
“伤亡过半?韩一手里的人马不到两千。靠着一群泥腿子,这洺州城又如何守得下来?”
黄潜善心惊肉跳,脸上一阵苍白。
“相公,不是还有那些补上城墙的厢军吗,可以增援守军。”
随从察言观色,心头却是鄙夷万分。
这位黄相公、大宋朝廷的皇亲国戚、封疆大吏,没有一点点血气和壮志雄心,看样子,只怕早已下了要逃离的决心。
“那些都是废物。修修墙,搬搬东西还可以,行军打仗,上阵杀贼,恐怕番子还没有到跟前,他们自己就先跑了!”
黄潜善不屑的摆了摆手,下人赶紧退下。
“黄二,你觉得我军能守得住这洺州城吗?”
一旁的家人黄二摇摇头,小声说道:“相公,如果番子一直强攻,恐怕守不了十天半月,这洺州城就要要破!”
黄潜善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变得毫无血色。
沉思了一会,他才开口道:“派人下去仔细打探,随时回来禀告,万万不可懈怠!”
黄二出去,侍女奉上酒菜,黄潜善又开始吃自斟自饮,吟诗赋词起来。
人生当醉酒当歌,及时行乐。只要能保得住性命,能保得一世富贵,又怎会在乎他千古骂名。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晏相公,你用词绝伦,果然是深得一个“情”字,比起王松那些无病呻吟的?破阵子?之流,实在是天壤之别,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
黄潜善摇头晃脑,醉眼朦胧,浅吟低唱,自得其乐。
屋外的下人都是面面相觑,暗暗摇头。山河破碎,强敌压境,碰上这样的父母官,真可谓是欲哭无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