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考虑周全了,你还有其它要求吗 ?”
折府正堂上,折可求一身锦袍,不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帅,倒似一个雍容大度的富家员外。
折可求说完话,下面椅子上一个单薄清秀的士子赶紧站起身来,肃拜道 :“ 世伯考虑的很周到,小侄范圭就谢过世伯了。”
折月秀父亲折可存的尸身已经运了回来,也已经进入陵园埋葬,而撰写墓志铭的,就是他的这一位准女婿范圭。
折可求摆摆手,微笑道 :“ 范贤侄到底是进士出身,文采斐然,你岳丈的墓志铭也是写的不错,伯父多谢你了。 过了元宵你们再走,我再派一队军士护送你们,路上也显得周全。”
王松在世时,他信誓旦旦,要和范家割绝关系。王松一出事,他立刻态度90度转变,王松的事绝口不提。
侄女嫁给王松,自然也就是一句笑话了。这个时候顾忌的,只是他折家的面子,侄女的幸福,微不足道。
范圭看了一下旁边的一名下人,似乎在询问。
下人赶紧起身道 :“ 回折相公,府州到四川千里之遥,光是从凤翔府到成都府,都得一个多月。算起来,路上最少也要走两到三个月。中途我们会在延安府、京兆府、兴元府各自歇息一下,最后到达成都府。只要路上不出什么问题,算起来时间是够了。 ”
折可求点了点头道 :“ 如今黄河冰冻,没有办法走水路,路程自然难走。若是逗留的话,又怕时间赶不上,误了吉日。你们先歇息几天,等过了元宵就走,这边也要准备一下月秀的嫁妆。贤侄尽可以放心,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宋代婚礼基本上是纳采、纳吉、纳征、亲迎四个程序。前面三个程序,早已完成,现在只等新郎上门亲迎。由于路途遥远,所以要提前几个月来。
大宋律条及社会习俗,妇女有财产权,也就是她的嫁妆。对于婚姻存续期间的财产,妻子不能与丈夫平分,她只能支配自己的嫁妆。而她过门时陪嫁的衣服、首饰、家具、房契、田契乃至丫鬟和老妈子,其丈夫以及丈夫的族人,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动用。
嫁妆的丰厚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女方的地位高低。对于折家这样的豪门大族来说,自然不会亏待折月秀。
范圭身旁的下人都是笑容满面。看来这一趟迎亲,自己也会落下不少实惠。
范圭心里面一喜,赶紧谢过折可求。
他站了起来,迟疑道 :“ 世伯,小侄能否去看一下月秀姐姐 ? 自从来到这府州以后,小子还没有见过姐姐一面。 ”
折可求和几个儿子目光一对,折彦适笑道 :“ 世兄何必急在一时。过几日就要动身,到时月秀还要你在途中照顾,相处的时间多的是。世兄,先下去歇息吧。”
范圭告辞而去。折可求脸色一沉,低声问道 :“ 月秀现在是什么样子,整天还是烂醉如泥吗 ?”
折彦适沉声道 :“ 父亲,听下人说,月秀天天不吃东西,只是喝酒,人瘦的不成样子。刚才孩儿过去问过婶婶,月秀喝醉了,已经睡下了。说起来,月秀也是挺可怜的。”
折彦若低声道 :“ 这姓范的小子到了以后,他手下的人可没闲着,到处打听。孩儿估计,月秀和王松的传闻,姓范的恐怕是已经知道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
折可求一张脸沉了下来,鼻子里哼了一声,摇头道 :“ 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嗜酒如命,烂醉如泥,成何体统。这要传了出去,我折家的颜面何在 ? 这事情传了出去,范家不知如何看我们折家 ? 真是岂有此理!”
自从王松战死之后,折月秀和自己的这位伯父话都不说一句,显然心怀怨恨,把王松战死的责任,归结在了伯父的不发援兵上。
而来自民间的风言风语,更是让折可求大为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