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中,明显是用来妖言惑众,使人怀疑你父皇的正统帝位,难道你看不出来?”
“也就是说,你们的确通过信?”朱贺霖略一思索,又问,“当年那些信,有没有泄露出去?”
太皇太后微微冷笑“若非其中一封书信被侧妃莫氏暗中截获,自以为拿住了我的丑事,哪来之后秦王府的一场血案!”
朱贺霖追问“当年秦王府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似乎并不太想回忆往事——尽管最终大获全胜,却因此失去了钟爱的一个儿子,至今仍是她心中隐痛。她简洁地说“莫氏诬告我通奸,还污蔑隚儿与城儿都是我与人私通所生。我险些被她逼入绝境,她占尽上风仍不肯收手,进一步害死了我的轩儿,反被我抓住破绽,绝地反击,揭破了她的险恶阴谋。显祖皇帝相信了我,将她囚禁起来。没过多久,她就死在囚室中。”
朱贺霖声音变得干涩“莫氏……真的是诬告?”
太皇太后陡然抬头逼视他,厉声道“当然!当年我清清白白,从未与人有染,我的三个儿子,都是显祖皇帝的血脉!”
灵光寺继尧的那件事,朱贺霖前两年也有所耳闻,当时年纪还小,不太清楚其中门道,如今回想起来,那妖僧分明是太后养的面首,如今却在他面前说什么“清清白白”,岂不可笑!
太皇太后似乎从他脸上看出了鄙夷之色,咬牙道“丈夫在世,与守寡多年,两种身份如何能一样?我从未背叛过显祖皇帝,你爱信不信!”
半晌后,朱贺霖冷冷道“死去的莫氏,大约是皇祖母的手笔了。再问皇祖母最后一个问题——信王是如何死的?”
太皇太后反问“你父皇没有告诉过你?”
“我只知信王意图谋逆,被擒住后,父皇原本念及手足之情,打算留他一命。可不知为何忽然改变了主意,当场逼他自戕,还杀了他满门男丁,女眷发配岭南。”朱贺霖说道,“父皇为何改变了主意?是不是信王当年说了什么话,拿出了什么证据,刺激到他?”
太皇太后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难以置信地摇头“不,你父皇不可能怀疑自己的血统!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来没有像你这样,咄咄逼人地来质问我——问他是不是显祖皇帝亲生!他对我一如既往地孝顺,他是相信我的!”
朱贺霖讽刺地冷笑起来“父皇十几年如一日待你,可你又几曾同等真心地待他!他在病榻上发出的遗诏,都能被你拦截、篡改。似皇祖母这般权力欲重又不择手段的女人,我在史书上只见过一个……只不知三皇叔的夭折,是否也像传闻中武瞾的女儿一样,为了嫁祸政敌而死在她亲娘手里?皇祖母在佛堂日夜供奉儿子的牌位,究竟是缅怀,还是愧疚,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了。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如今我念着父皇对你的孝心,不计较附在伪诏中的那瓶毒酒,但不代表将来我也能咽得下这口气——好自为之罢,皇祖母!”
甩下最后一句话,朱贺霖拂袖离开了龙德殿。
太皇太后面无人色,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撞到了椅腿,跌坐在椅面上。像心底一座苦苦支撑多年的浮屠塔终于倒塌,她彻底失态,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琼姑扒在门缝处偷听,朱贺霖开门出来,她急促地辩解“皇上!那毒酒真不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是卫家从中——”
朱贺霖恍若未闻,把她推了个趔趄后,冲下台阶。
富宝连忙上前搀扶,恍惚见他眼眶赤红,竟似落下泪来——脸上的水迹一点,又一点,富宝仰头看天,原来是下起了雨。
“小爷,小爷!”他有些心慌,不自觉地叫错了称呼,“雨越下越大了,您廊上避一避,奴婢立刻着人取黄罗盖伞来。”
朱贺霖推开他的搀扶,在瓢泼大雨中疾走。富宝一边追,一边连声吩咐身后宫人“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