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机大厅的中央空调开着的暖气,让人觉得暖融融的,然而此刻对她来说,却似浸入骨子里,那样透骨,寒凉。
世事难两全,有人要,给不起,有人给,要不起,感情,真的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
初夏不停的告诉自己,已经傻过一次了,别再犯,走吧,走到一个再也不会有他气息的地方,过去种种,皆是浮云,早晚都是会消散的,是的,疯爱一场,家破人亡,她是真的累了,好在,上天还为她留下了一处临时港湾。
候机室墙壁上挂着一幅幅装饰壁画,她站在那幅举世皆知的名画面前,静静看,恍恍惚惚地想,蒙娜丽莎的微笑这么迷人这么美,可是,它能化解人心中的戾气吗?
一个清冷女人坐在飞机里隔着透明玻璃,目送着这个城市的慢慢变小,她与他的世界从此分为平行的两极,她用满目疮痍祭奠了这份爱,从此无悲无喜,亦无留恋。
紧闭的眼中,温热的液体不停滑落,许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在她的脑海中来回转换,但留在最后的,是那天他掩面而去的身影。
沐老师,若我们的缘份只走到这里,我希望还有一个小魔仙替我去爱你,我会祝福你,却只愿从此天涯海角永不相见,但是我真的离开这个城市的刹那,却难过成了你不知道的样子,我不知道的是,我居然还有眼泪……
“再美的花朵,盛开过就凋落,再亮眼的星,一闪过就堕落。”轻轻抹了一把腮边,嘴角只剩一抹解脱的自嘲,后悔以这样绝决的方式离开他吗?
“对不起。”无声地张嘴看着已经看不见了的城市,说了句。
再见,s市!再也见不到的那个人,愿你一世安好!
溪市,大年二十八,零下五度,滴水成冰。
初夏沿着那条窄窄而曲折的上山小径,又一次,来到了那片绿树成荫,静谧安详的墓园,她的手中,捧着一大束花,淡淡的紫色,淡淡的馨香,她静静地,穿过墓园里的一排排墓碑,最后,在两方并列的小小的墓碑前,停下脚步,注视了片刻之后,轻轻地,将手中的那束花和原先一束早已枯萎的花束并排放好,然后,在那块洁白的,造型简洁雅致的大理石前,坐了下来。
她凝视着墓碑上方嵌着的那张小小的照片,一张是笑起来很慈祥的脸,一张是极其年轻的男人的脸,这样的两个男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恶名昭著的毒贩头子呢?她想不通,梦与醒都想不通,回溪市已经近两个月了,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她低下头去,对着墓碑说“爸,哥,今天来看你们,是因为受你们牵连的妈妈可以回家了,我来告诉一声,以后我都不会来了,虽然你们的钱给了我二十多年的光鲜生活,但你们也毁了我和妈妈的整个人生,我恨你们,下辈子,我就算做猪做牛,做只猫做只狗,也不愿与你们再有任何血缘关系。
她不是不想尽孝,或许,这世上许多事,都是这样的极端,和无奈。
哥哥曾对她说,“妹妹,哥希望你这一生都能幸福,快乐。”
她曾经一度,那么的幸福,可是,不知为何,毫无预兆地,仓促间,竟就此打住。
初夏低下头去,她的眼前,闪过了他的身影,失了他,她这一生将永失幸福,快乐。
眼底,泪光闪烁,又静坐了片刻,她起身,伸出手去,抚摸着那张照片,“哥,你希望我幸福快乐,可最后却是你们彻底毁掉了我全部幸福快乐的可能。”
她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那张年轻的脸,然后,默然地,转身离去。
坐出租车回到市区,想起要给妈妈买件棉衣,她下车,往路口的批发城走去,不知道又有什么突发事件,满街的警察在走来走去,她眼珠无意识地一转,结果,对面的那条街上,就让看她到了两个熟人,是沐辰逸和江小野,虽然两人都穿着便服,而且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