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圆谎。不然当初白骨道为祸的这盆脏水,就要泼到我庄国头上了。”
与坐的年轻人都大有前途,好些个都是国道院出身,列名曾经的“国院六杰”。
当然,如今入朝为官,散落在军方、政界、缉刑司,自不复旧称。国院有新的人才出来,他们也开始崭露头角。
今日聚集在国相府的六个年轻人,都列名“新安八俊”之中。
所谓“新安八俊”,乃是朝野都认可的八位俊才,其中有两个是他国过来投效的人才,剩下大部分是国道院出身……因为秀出群伦的才华,被广泛寄予厚望。
譬如新安八俊之首,以仁心知礼的形象,被广为称颂的林正仁,曾经在黄河之会都打进了正赛。可惜为国搏命太过,遭到了血鬼反噬,没能更进一步。
譬如已故副相董阿的传人,八俊第三的黎剑秋。一手剑术超凡脱俗,神通道法更是国内罕有其匹。
譬如八俊第四、又臭又硬的傅抱松……
“国相为什么会说……”傅抱松沉吟着道:“齐国会泼脏水到我们头上来呢?”
敢于当面质疑杜如晦的判断的,恐怕庄国上下,也只有一个傅抱松了。
此人不近人情,只认死理,常为同僚所忌。
林正仁常与人言,他虽然很佩服傅抱松,但傅抱松的这种性格,在哪朝哪代,都容易出事。也就是当今庄国君明相贤,才有傅抱松这种人的出头之日……时人深以为然。
杜如晦看了傅抱松一眼,平静地说道:“历数白骨道所行之恶事,在我庄国造孽最多。无生教又自白骨道发源。但齐国的这封国书上,却根本没提到我庄国的名字。咱们若是忽略了过去,这就是一个口子,他日姜望随时能从这个口子撕进来,污蔑咱们与白骨道勾结……不可不防。”
傅抱松说道:“所以您要自己填上这个口子,坦露数十万百姓的伤痕,与姜武安共情,帮他推动剿杀无生教之事。姜望既然与张临川不共日月,定然要以杀死张临川为重,对此也只能默认。尤其您还请了镜世台和裴大帅为咱们站台……”
“倒也说不上请不请,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杜如晦接话道:“我庄国百姓所受的苦楚,玉京山也是深知的。”
“但恕抱松直言。”傅抱松道:“咱们近些年来,并没有如何针对白骨道行事。对无生教更是管都没管。镜世台如何能把功劳全揽在咱们身上,暗讽齐国拾人牙慧呢?”
屋内一时有些尴尬。
杜如晦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还特意堵了一下傅抱松的话茬,这厮却仍能如此言语……简直不知揣摩上意为何物。
世人皆说傅抱松秉性刚直,与已故副相董阿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国道院祭酒章任也对他十分看好,说他是赤诚君子,期许他能够有所成就。
但董阿在刚直之外,亦会为国家变通。这傅抱松却是一条道走到黑,死守他心中的道理。与董阿差了何止百里?
“大国之争,何其残酷?”林正仁主动替国相回道:“齐国可以不择手段地打压道属国,景国自然也要出面回击,这当中却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的。抱松,我知你眼中素来揉不得沙子,但这事也非你我可以议论。再者说,齐国包藏祸心在先,咱们难道还要与其讲什么规矩道义?是你我二人的正直理念重要,还是咱们庄国的国家安危重要?”
傅抱松一时语塞,只道:“林大人,我说不过你。”
“简直可恨!我庄国之民,历代皆受白骨道之害。我庄国之修士,历代皆为清剿白骨道而战。没有谁比咱们更有资格举起这面大旗!究竟这盆脏水,如何还能泼到我庄国头上来?!”愤懑开口的,是新安八俊里排名最末的江流月:“齐国难道就可以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吗?”
“此乃强权之世,哪有公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