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的确刻在四年之前,也的确字字泣血。
一时广为传颂,与武安侯姜望的那篇公开信,并称为“十年来痛心之言”。
庄高羡和姜望这两个名字,也第一次被世人并举在一起。
景国杀灾军统帅、玉京山出身的裴星河点评说,这两篇文章,同样的感情真挚、哀心痛血,且分别从国君和当事百姓的角度,诠释了邪教之害,“让人掩卷闭目,如临惨事”。是所谓——“邪教为祸之烈,一至于斯,则天下义士不可不察也!”
他对武安侯姜望毫无贬低,也因此对庄君庄高羡的推举更易为人所接受。
人们惊讶地发现,那位带领庄国中兴的强主,原来也是如此至情至性的人!由此而欲往庄国投效的人,不在少数。
庄国国相杜如晦也公开表示,当年他们没有保护好本国子民,以至于枫林城城域沦丧,仅得姜望逃生,远走异国,这些全都是他这个国相的过错。当初他困宥于枫林城的苦痛中无法自拔,见到了一些片面的证据,便误会姜望通魔,一度恨其入骨,幸亏有三刑宫厘清真相,才没有让误会延续下去。他虽然已经受到了鞭笞,得到了应有的教训,但至今仍然感到惭愧,希望有机会当面向武安侯致歉。
同时,他很理解姜望对国家,对庄廷的不信任,姜望当年才十七岁,要他理解国家的苦衷并不现实。
言曰:“庄虽姜武安之故国,然国小力弱,于份未尽,于心未逮,未能尽护民之责。今姜武安于东齐有大功,得享盛名,余心甚慰。枫林亡魂之痛,亦有归依。”
他很欣慰姜望在齐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也代表庄国,表示了对齐国这天下霸国的尊重,并祝福姜望能在齐国拥有更美好的未来,说“好男儿功成不必在故土,大丈夫扬名自可在他乡”。
从景国到庄国,从裴星河到杜如晦,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顷刻便扭转了镜世台因为先前缄默而遭遇的不利舆论。
镜世台根本不是缄默,也从来不针对某一个具体的人。镜世台是有更大的责任感,更大的承担,自然要更谨慎,不能轻率行事!
一时间无生教是人人喊打,恶名远扬。
而庄国君臣相得,君民一心。庄君庄高羡和庄国出身的姜望,一者固守家国,一者远走千里,都是为复邪教之仇,都在为数十万无辜亡魂的痛楚而努力……殊途而同归,实在感人肺腑。庄国对去国游子的体贴与呵护,更是传为佳话。
……
……
庄国,新安城,并不富丽的相国府中。
“……事情便是如此。”
杜如晦坐在主位,慢慢地说着话。
曾经的满头乌发,不知何时,已经错杂银丝。
说是神临不老,可他为国忧思太过。
自董阿死后,迟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分担国事的人。
傅抱松太直,黎剑秋太闷,林正仁太不可靠。
他一边操持国事,一边替君主担责,一边还要培养人才……曾经洞真有望,如今却是渐行渐远了。
好在庄国国势日渐茁壮,他也未尝不可于官道上再有寄托,而不必急于传承政柄。
他愁思难去地坐着,对着几个年轻人说话:“如今姜望在霸国窃据高位,深得齐天子信任。那姜述为了齐国霸业,必然会不遗余力地打击道属,所以一定会不惜代价,维护姜望的名誉,替姜望发声。
当初替姜望作证的规天宫剧匮真人,乃是余北斗的旧相识。余北斗为求命占之术的出路,在齐国盘桓多年,他是替谁说话,所求为何,是不言自喻……
咱们势不如人,又因为素来自立,得不到景国更多支持。
当初本相只能去玉京山受刑,而如今,也只可顺应天下汹汹物议。”
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不仅不能揭穿他,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