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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些小杂种,有种来偷,有种别跑啊!”

“他妈的,别让老子晓得你们是哪个,不然老子非打断你的手脚不可。”

“老子自己都舍不得吃!倒是便宜了你们这帮兔崽子!”

“老子明天就把柚子树砍了,让你们吃个球!”

……

一溜烟的功夫,三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出去了七八十米,然后经验丰富地钻进了稻草堆里,屏息静气,耐心地等待着风平浪静。

“呼,好险啊!”杨浪张大嘴巴,吐着粗气。

“是啊!”

“唉,吃个柚子真不容易!”杨正不禁感叹。

“就数他家的柚子最好吃!”

“哈哈,你们看,老校长还在那里骂人叻。”杨烨这时候倒是不怕了,直了直自己的小身板。

杨先进打着手电筒,还在树下忿忿不平地转悠。他抖出了一连串在心底揣了许久的污言秽语,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洒脱自然。愤怒使他脱掉了教师职业的外衣,赤裸出最原始粗犷的本体。

院子里的小孩都很怕杨先进,他是一个已经退休了的村小学校长。这样的身份,使得他备受村里大人们的十分尊敬。长得尖嘴猴腮的他,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身体还很硬朗,好赌钱打打字牌。杨先进写得一手人们口中经常大肆夸赞的好毛笔字,所以村子里红白喜丧事,必定“三顾茅庐”,请他去写对联。

终于风平浪静,在皎皎月光下,三人爬出来坐在稻草堆上快乐地享受着“战果”——每人都吃了三四个,终于把肚里的馋虫喂饱了。杨烨一直觉得月亮是他们的好朋友,并且认为月亮还会悄悄地跟着他走。

院子里哪家栽着柚子树,哪家栽着李子树、桃子树、枇杷树,他们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就连附近山上少有的野果树,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在什么位置,什么季节可以吃,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记得不知道比他们上学时老师要求要背的古诗课文熟溜多少倍。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吧?”杨正提议。

“嗯。”

“明早记得来叫我上学呀!”杨烨站起身来,惬意地用手抚着吃得圆圆的肚子,还打了一个久违的幸福的嗝。

“嗯。”

等杨烨走到自家大门口的时候,他碰上提着煤油灯正准备出去找他的老人。

“奶奶。”杨烨环抱住了老人的腰身。

“烨烨啊,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要早点回家,你怎么老不听话呢?”老人轻抚着孙子的头。话里没有责备,只有数不尽的爱。

“奶奶,我知道了。”

从杨烨记事起,他就是摸着老人干瘪的……和听着老人的故事入睡的。哥哥杨斌还没死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挤一张床睡。老人和杨烨睡这一头,杨斌睡另一头。要是冬天,杨烨败北之前,不知道要被杨斌踢上多少脚,就像是《动物世界》里的动物一样,为了争夺领地,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因为天冷,他俩都想紧挨着老人身体睡。杨斌从来没有忍让过,杨烨从来没有争赢过。

杨烨听过老人说的摇风车会肚子痛、玩火会拉尿在床上、扔粮食在地上会被雷劈等可怕的咒语,还听过老人讲的好多关于神仙鬼怪的故事,然而最让他着迷的还是,老人讲一些关于他家的往事。

以前,杨烨的曾祖父是一个小地主,本来小有资产,可惜建国初就被严肃处理了。家里全部的田地都被分了出去,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得精光,由此家道中落。不过后来有了一点转机,可惜好景不长。杨烨大爷爷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期间还立过军功,做到了团长职务,等到战争结束后,就下放到了地方,做了一个什么局的局长。可是在杨福贵读高二的时候,大爷爷就去世了,由于后人文化水平不高就没有得到他相应的庇护和提携。当家庭失去了经济支住,杨福贵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