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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脸馋意。那是他们蓄谋已久的事情,从开始到现在,折磨得他们上课都不安宁,心里跟猫抓似的。

“要得!”杨浪眼里放出金色光芒。

“烨烨,吃饭了!”熟悉的声音从枫树后面传来,就像是裁判比划出的一个手势,暂时停止了他们三人的企图。

几乎每天吃饭的时间,或早或晚,院子里的人们都会相互听到喊人吃饭的声音,有时候是大人喊小孩,有时候是小孩喊大人。

“奶奶,我来了!”杨烨应声。又回头对他们说“我先回家吃晚饭,记得晚点来找我。”

“土豆”乖巧地蹲坐在老人旁边,并且不断地摇着尾巴。当“土豆”看见杨烨的时候,它就像是看见了一根肉骨头正向它飘来,已经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土豆”双脚扬起来撑到杨烨的胸脯上,舌头伸进伸出地舔他的脸,还“咿咿呀呀——”有规律地叫着。这已经是“土豆”和杨烨见面时的既定仪式了。

“土豆,哈哈。”杨烨抱着大黄狗向老人走去。

夜幕已经完全笼盖大地,灶房里从来如此昏暗的灯光并没有因为天黑而变得更亮一些。幽幽灯光下,一家三个人围着被时光打磨得黑黝黝的小木桌坐着,桌面上摆放着几个有缺口的大粗碗,里面分别盛着“白”米饭、蒸红薯、炒青菜、炒酸菜、南瓜汤、酸辣椒。

老家伙不动声色地吃着饭。他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两只眼睛深凹进去,瘦小的身躯——皮着包骨头。

杨烨端着碗,狼吞虎咽,还抽空瞥了一眼老家伙。杨烨看见老家伙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一些害怕。

有时候杨烨会因为拿了老家伙的几颗糖或者几角钱,而被他追打得满院子逃命。杨烨被老家伙打的轻重程度取决于他偷拿了老家伙多少东西,即使被老家伙猛揍得哭爹喊娘,他也还会忍不住地去翻找“猎物”。在杨烨身上颇有那种革命斗士的精神——“吾志所向,一往无前,愈挫愈勇,再接再厉”。

长此以往,老家伙练就了藏东西的本领,而杨烨习得了找东西的艺术。可任凭老家伙“狡兔三窟”,东西藏得再好,也不免棋差一着,最终逃不过猎人杨烨的火眼金睛——早晚都得被他捕猎到。为此,老家伙经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破口大骂“你个小杂种!”

“奶奶,我再出去玩会儿,回来写作业哈。”当杨烨听到大门口熟悉的暗号时,他赶忙放下碗筷,往门外跑。

“你记得早点回来,别玩太久了啊。”

“……”

凭借着夜色的掩护,三人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几颗柚子树下面猫着,耐心地等待着适当的时机。凉凉的秋风袭来,三人似乎都尝到了柚子的清甜。等到心里估摸着该动手了,杨浪和杨正就像猴子一样麻溜地上了树。树叶“沙沙——”作响,好在他俩“拿捏准确”,声音不大。

可趴在树下的杨烨却心里打着鼓,现在一小点声音对他来说,都像是雷鸣。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不停地擦拭。他们三个人当中,就数杨烨胆量最小和最不擅长爬树,所以他就只能在下面放哨了。

几颗柚子树长在人家户的前面,其间隔着一块不大不小的菜园子,里面种着一些绿油油的叫不上名字的疏菜。菜地里的杨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隐隐约约地听见里面主人说话的声音,好在无人经过这里。杨烨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随着时间流逝而明显加快,大腿一直在不受使唤地抖动。

突然,一个柚子从天而降,在杨烨旁边的地上砸出了很大的声响。他赶紧吹了一个暗号,站起来,捡起柚子,撒腿就跑。树上的人闻声,理智不留恋,急忙下树。杨正和杨浪在后面各自提着一个麻袋子,逃命一样,朝着杨烨逃跑的方向狂奔,那是他们事先规划好的撤退路线。

他们前脚刚一跑,后面骂声就来势汹汹地追了上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