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报,内容新鲜有趣,让人拿着就想一口气读完。特别是今日刊登的一篇文章,写得颇为精彩,不失为一篇优秀的策论,而文章内容,正是涉及了当朝的财税田赋。
老百姓对朝廷的各项政令法规自然没有官员清楚,整个国家的财政运转情况,各地方的主政官最为了解,只是从来没有人会以报刊发表文章的方式,来公开谈论国家政策,这的确让人背后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又不得不被其吸引,因为文章写得实在精彩。
府尹大人就整整看了两遍,除了赞叹之外,还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师爷见大人思考良久,想了想,说道“昨日大人说,戏越往后越精彩,依下官看,不必到最后,如今这好戏已然开始。”
吴府尹渐渐收回神思,听了师爷的话,呵呵一笑“师爷说的有理,看来今日这场戏,本官越来越期待了。”
辰时末,各氏家大族的后宅里,主母们已然完成了一天当中请安和主持中馈的工作,安排好家族里的大小琐碎之事,这才稍微能歇口气,顺便再去补个眠。
南都察院右都御史孙应甫家,孙夫人正坐在花厅里,管家婆子才刚刚离开,这会觉得有些疲倦。贴身嬷嬷端来一碗新鲜羊乳,孙夫人并不怎么爱喝,于是推到一边,又拿起桌上的小报接着看。
只是看着看着,孙夫人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竟啪的一声,把报纸拍在桌上,愤然道“这六合县太不像话了!”
嬷嬷知道主子说的什么,那抚莱阁的事,主子不比外面人知道的少,因为这几期小报,主子一份都没拉下。
“夫人,仔细手……”
“你瞧瞧,这都是人干的事吗?人姑娘自立自强,凭本事挣钱吃饭,上缴朝廷的钱粮赋税一纹不少,怎么就被人当成眼中钉,要这么陷害?”
“在上回赏花宴,老奴就对这邬姑娘记忆尤深!聪明又大气!以老奴看,比很多闺秀都出众。”
“要我说,这邬姑娘比那谢家嫡女都不差分毫!最难得的还一身好本事,把个抚莱阁经营的有声有色,这样的姑娘世间太少。而本夫人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一身娇气,四体不勤病美人儿,成天就想着怎么勾引男人,怎么打扮漂亮,跟蛀虫有什么区别?”
“夫人说的是!只是话又说回来,她的事估计有些难吧,应天府的登闻鼓也不是那么好敲的。”
“她的事难?哼!可六合县的事不难!”
嬷嬷一惊,想了想,道“夫人的意思……难不成找老爷?”
孙夫人冷笑一声,道“本夫人正有此意!”
巳时刚过,
秦淮河的喧嚣渐渐归于平静,而瞻园附近的一座不起眼的独立小院里,那一座重檐小楼的二楼,正半开着一扇窗户。
房间里,光线透过菱花窗照亮了半间屋子,窗户下,还摆了一款美人榻,此刻青山正斜倚在美人榻上,穿了一件银红小袄,内里贴身一件白绫主腰,下着一件裈袴,身上还披了一件男子的青绒道袍。许是才起来不久,浑身透着慵懒的劲儿,只是神情却有些肃正。
沈孝茹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光景,光线勾勒出美妙的女性线条,再瞧那光影中的青山,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那道袍只罩住了上身,唯独遮不住纤细的小腿,脚上还套着一双极艳的软底绣鞋。
沈孝茹轻笑一声,然后走向那光影中的美妙画卷,从后伸手轻轻拥住青山,下巴贴住她的鬓角。
“看什么呢?那么专注?”
青山忽觉被人拥住,这才惊醒,一转头,脸颊不禁触碰到温热的嘴唇,她心中一颤,腾起一股颤栗,而后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嘴角也渐渐扬起,眼波在俊颜上流转,双眼灿若繁星。
沈孝茹看青山手里还拿着一份小报,不禁失笑,道“青山姨姨原来在看这个啊?又有新消息了?”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