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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坐在位子上,冷冷说着:“这是你女儿的要求,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心中有数吧?”
穿着大红嫁衣的王寡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送到这里来,她本来是在郊外的屋子里打算嫁进齐府,怎么一下子会来到这儿?再一看齐更海自己奄奄一息,知道事情败露,连忙止住眼泪慌忙求饶。
“你不应该向我求饶。”新娘子转动手中小白瓶,上面挂着一个木牌,赫然写着:王双双。
王寡妇不明白,新娘子对瓶子说了声:“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我替你,王双双?”
大家目光被小白瓶吸引,深深吸了口气凝视着。
良久,瓶子传出一声清脆稚嫩的嗓音,但带有很深重的怨气和怒气,“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寡妇知道这是自己女儿声音,先是一愣,再是浑身颤抖,接着震撼地大哭,“双双啊双双,是娘啊。”
她就那样哭天喊地叫着,没人理一句。
也许是烦厌了,瓶子里发出一声呵斥:“闭嘴!”
众人一惊,最害怕的是王寡妇,果然停住哭声,不敢抬头去看小白瓶。
瓶子里继续传来一句憎恶:“你怎么配做母亲,怎么不去死!”
王寡妇跪在地上,请求原谅,“双双啊,娘亲错了,娘亲不该这么做,娘亲对不起你啊。”她的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和之前鲜艳美丽的样子有滑稽的对比。
瓶子里丢出一句:“真是恶心。”沉默片刻,对吴若说出怨气极重的话,字字彻骨恨意:“大人,快让她死吧。”
吴若表情冷艳,挑眉举手间皆是冷傲之气,“哪种死法?”
“像我一样,丢进井里活活淹死。”双双咬牙切齿,平静说出一句。
王寡妇一听此言,仿佛晴天霹雳,忙说:“女儿啊,我是你娘亲,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能这样啊。”说完跪爬到吴若脚下,眼泪汪汪流着,求饶着,声音嘶哑喊道:“大人你放过我吧,我自己去投案自首,求你。”
吴若嫌恶收回自己脚,低垂眼帘,淡漠着说出一句寒意连连的话:“我说过了,不该向我求饶。”
王寡妇立马转变目标,对她手中小白瓶,服软说:“双双,娘亲自首好不好,你别生气,娘亲马上就去,娘亲知道错了。”
“别把娘亲加在自己身上,你配么?”双双说。
“我不配,我知道不配,可是孩子,娘亲养你这么大也很累啊,这样的世道,娘也不想的啊。”
双双冷笑一声,并未回复。
王寡妇言辞哽咽,道:“你爹在你小的时候就没了,娘能怎么办。家里一大笔外债,我总得想办法让咱们活下去,可能有些时候让你心生怨恨,娘能理解。可是你也要理解下为娘,哪有母亲舍得伤害孩子。”
也许说到往事,双双并没有接话,大家在一旁静静听着。
王寡妇越说越伤心,两只眼睛现出深深疲惫一态,眼窝中的妆已经花了,活像个鬼。
她带着哭腔,慢慢说:“你五岁时候发烧,下雪了,家里没炭火,你又要吃药,可是家里没钱,娘亲也没办法,求人借钱,别人早就被借怕了,一看到我上门就把门关得死死的。我真的没有办法。”
这段记忆对于王寡妇来说异常沉重,也是她不愿意触及的一段伤疤,今天不知怎么的,她想说出来。
元城心中忽然隐隐心疼,凡人生活不容易。
她瘫坐在地上,大红嫁衣皱巴巴贴在地上,这是她梦想好几年的婚礼,终究是自己骗自己的一场梦。
“后半夜你的头越来越烫,大夫说再没药,你可能就要没了。我就想办法,你猜下娘亲想了什么办法?”她说到这里时,语气悲凉,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将她整张脸映衬更加恐怖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