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头吐出一口烟雾问道。
“字!”
趴在地上指着远处的田垄上的官道。
“字?”
老刘头放下手中的烟杆眯着眼睛望去。
大纛上徐字鲜红如血,
四周无数黑金色的龙纹环绕其上。
“徐?”
“徐!”
老刘头枯瘦的身子轻颤起来,
挣扎着起身眼底有血丝升起。
“乾人!”
老刘头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这是他娘的乾人!”
语调陡然升高,也不知如此枯瘦的身子中是如何爆发出如此大的声响,话音落下之时附近几个村子的庄稼汉都是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看向远处红衣黑甲的铁骑,便是在麦田中撒泼打滚的小娃娃都被此时的诡异安静的氛围所感染,使劲往自家老爹身上蹭着后者也不理睬只是呆愣愣的看着,片刻后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千顷麦田之中,
除了风吹过麦子的轻微声响外,
便只余下孩童的哭声,
“邻曲城的老卒头七未过,他们怎么还敢来!”
老刘头咬牙切齿道。
“朝廷征兵的时候,我那个不成器的孩儿非要嚷嚷着去建功立业,没想到一去便了无音讯,想来也是被这杀千刀的乾人给埋了!”一中年妇女手中握着的馒头已经被捏成了面团,眼角还有浊泪流下。
“天杀的乾人!”
有膀大腰圆的汉子死死的握住了手中的镰刀,额头上有青筋冒起,平日里本就是村中最为凶悍之人,如今被情绪所感染更是一股热血涌上大脑,戾气油然而生。
“咚!咚!咚!咚!”
铁骑踏地的声响近了,
田垄上方有烟尘滚滚而来,
“唏,吁吁……”
缰绳拉紧,
马蹄声停歇下来,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策马到了田垄边上。
与底下最近的那个汉子相距不过十余丈,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额头上冒起的青筋和眼底升起的血丝。
没有开口,
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手中死死握住的那把镰刀,
那汉子鼓起勇气仰头,
目光相对,
整个人如同落入冰窟一般,
片刻的功夫,
那汉子握住镰刀的手有细密的汗珠侵出,小腿肚子下意识的打颤起来,不自觉的想要躲开那人的眼神。
讲到底也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少年,仅仅只是眼神接触身上那股子如同实质的杀气便压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戾气。
“你想杀我?”
少年郎收回凝视的目光,
看着那汉子的模样不禁失笑道。
“我……”
那汉子喉咙有些沙哑。
“你敢吗?”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轻声道。
“哐当……”
手一软镰刀掉落麦田中的石头上哐当作响,整个人也清醒过来,望着那目光云淡风轻的少年郎,也不知为何竟是连提刀的勇气都没有。
那汉子嘴唇紧抿,也不言语,想动时却发现脚上如同灌铅一般沉重,迈不开步子。
“瓜娃子,快滚回来!”
老刘头见状咬了咬牙抄起一旁的烟杆猛然甩出,好巧不巧整好落到了那汉子的头上。那汉子闻声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慌乱的往后退去,仅仅几丈的距离竟是摔倒数次,退到人群中后如同鹌鹑一般低着头。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默默地看着,当目光拉远从一张张质朴的庄稼汉脸上扫过,目光所过之处有了先前的一幕在前,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躲闪着。
可以极为清楚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