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一脸挑衅之色。
身旁围绕着些许跟班小弟,个个谄媚逢迎,一副夸赞冯诞之举如何了不得的神色。
课堂之上,竟以挑战先生为荣,以破坏上课秩序为傲,这是什么样的三观教育,才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没有制止课堂上的起哄声。
只站着,冷冷地看着满堂荒唐。
半晌,他们笑够了。
许是笑久了没什么乐子,许是这股子兴奋劲儿过头了,也许是留意到我一直没有出声的样子。
“假令甲家三人,乙家二人,丙家一人,并六人,共分十二,为人得二也。”我淡淡地解着“这样简单的运算若都不会,怕是在算学上也无甚天赋。”
冯诞地脸色变了,摔了笔意欲争辩。
我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快速地翻开学子名簿,将刚才起哄的学子名勾了出来。
“刚才扰闹课堂的,我已记了下来,再犯者将记录功过簿,各自掂量着吧。”
冯诞努力咽下冲在嘴边的恶语,那些学子的脸色也白了白。
功过簿,记录学生的表现,若学子表现不好,轻则戒尺打手,书信告家,重则提调官惩治,记过清退。
一般上了功过簿的名字,无论事出大小,都会跟随档案。若是生徒有好酒博弈、逸游骄纵者,毋得苟容。
所以,这事儿可大可小,全凭我一念之间。
散了值,我将今儿课堂之事告知了付志梁。
付志梁十分不忿,在他看来,课堂是如此神圣,便是这天下唯一的净土。
做学问的地方,怎可如此肆意妄为!
他要我重重地惩罚带头者,万不能心慈手软。
可我却拒绝了。
冯诞虽是可恶,可若真记了功过簿,档案跟随他一生,怕会有所影响。
纵然可恨,倒也不至毁他。
付志梁还告知我一件事。
林菀菀私下找过他,想予以金银,不成,又予以墨宝字画,均被他拒绝。
“林菀菀心思诡道,明知我是你这边的,却还来运作,想来是存了心要与你作对了。”
我心头一凛,无奈道“招惹上这样的祖宗,也是烦心。”
付志梁却摸着胡子笑了“她在我这儿碰了钉子,在旁人那儿也是一样。”
“怎会。”我无奈一笑“这院里的女教员,几乎都被她笼络了去。”
“不过小恩小惠,因利而聚,便会因利而散,且多数都是刚出任的学子助教,院里的老学究们可不吃她这一套。”
付志梁拍拍我的肩,笑呵呵道“文人酸腐,却简傲绝俗,气节在,风骨便在。”
我不懂,我只知道,若是林菀菀带着一袋金银来拉拢我,我定是不会拒绝的。
我留在院里背课。
今儿冯诞虽是故意,可却给了我警醒。
是否授课内容太过晦涩,学子们当真不好理解。
我看了看挂在一旁的图解,原以为这样便可注解课本内容,可他们真的听得懂吗?
默默地看着画图,想了想,提笔填上了举例。
星月交辉,万籁俱寂。
院里的同僚估摸早已入睡,这星夜漫漫,空气中四散着梨花的香气,闻起来沁人心脾。
此刻我思绪大开,意图通宵达旦将例题书完。
正是奋笔疾书之际,眼里耳里只看得见眼前的试题,听到的是自己嘴里发出的默语。
“先先生。”
怯懦的嗓音,本欲语还休,只是在这四下寂静之时,却吓了我一跳。
几乎反射性地蹦了起来,却见罗博施蹲在屋子门口,一身风霜露重,不知待了多久。
“这夜深人静的,你怎么不在睡觉?”
“先生”罗博施扶着门框起了身,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