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迫,禁军一败,侍卫们就会将华老将军押下江堤登船,那时所有人都是背对战场的,所以后心中箭即明沈明启撒了谎。
战事分出胜败之后,禁军之中只活了沈明启一人,他又对华老将军的死撒了谎,那么他就有很大的嫌疑。
至于他为何敢行此事,其实不难理解。此人本就是个阴险毒辣之徒,当时战败,人未救回,又全军覆没,若回去复命,他难逃一死,但若护送华老将军的灵柩回京,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后来的事实证明,元修的确因此没有杀他。
但若这事真是沈明启所为,元修多年来用的这把刀可一直都是他的仇人……
但若真是沈明启所为,江边那一战,老熊那亲兵的仇便能报了!
“当然,箭拔出时扭转或撬压,刺创可能会扩大或有附加损伤,但刺骨而出的箭有多难拔,你最清楚。拔箭之人一般先会卸去箭头,这种情况下,伤口因武者的内力破口较大,拔出箭身一般不会太费力,所以二次损伤较,胸骨上应该还是会留下可供验看的证据。”暮青补充了一句,撤回手指,再没别的话可了。
“……多谢。”元修话间将纸叠起,收进了衣袍里,妥善地贴放在了心口处。
“不用谢,我有条件。”暮青直视着元修,冷淡,坦然。
元修一怔,那纸仿佛突然在心口焚起把火来,痛不能言。他笑了笑,苦涩过后,艰难地道“好!你!”
“放了姚惠青,把人安全地护送过江。”
“好。”元修一口答应,却定定地看着暮青。他不知道这个条件是她临时起意,还是刚刚提起他当年密道失信于她时,就已有此盘算。
若是从前,他绝不会疑她,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与她已阔别六载,她成长了太多。她为南兴赈灾和大图长治提出的两项策论,他至今还记得在盛京宫中听见奏报时有多惊艳。岭南王割据一方已有二十多年,被她用计擒获斩了头颅;大图复国的可能性原本微乎其微,被她用一方传国玉玺将巫瑾送上了帝位;鄂族女子之地位卑微至极,她硬是以神女之名、女子之身执政三年……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孤僻的西北军将,也不再是那个混不吝的江北水师都督,今夜与她面对着面,他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分量,那种与他比肩的分量。
“还有。”暮青丝毫不懂得适可而止。
“!”元修依旧干脆。
“把老熊的家眷和族人也一并送过江来。”此二事在暮青心里悬了多年,有机会谈判,她是不会放过的。
元修闻言却锁住眉头,看了暮青许久,问道“他是我的旧部,在你心里,我会因为他跟随了你,而苛待他的家眷?”
“你如果真念旧部之情,就该让他和族亲团聚。这些年,他虽然不,但不可能不挂念妻儿老娘?你带出来的兵有多重情义,你知道,我怕他久念成疾。”
“……好!”元修答应了,又问,“要把老卢的家眷也一并送过江吗?”
“不用。你应该知道他的事,他一直觉得愧对你,渡江之后便闭门不出,拒不受封。我离京前,托他去古水县帮我照看宅院,他答应了,我想他不会希望家眷过江,他会希望他们生在西北,死在西北。”暮青回到窗边,江风却捎不走心头的愁绪。
元修知道暮青的愁,唯有此事,他与她的心是连着的。戍边十年,老卢跟随他的时日最长,他的性子他了解,莫下旨准他回西北,就是他亲自来请,老卢都不会回去的。他羞于过江,过不了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人人心里都横着一道坎儿,他自己也一样。
元修默不作声地出了屋,吩咐侍卫传信回盛京和西北,立刻护送姚惠青和老熊的族亲家眷过江,不得迁延。
回来后,见暮青仍然立在窗边,元修不由走到窗边与她并肩望着江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