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在堂,沐浴慈爱,只此一点,便让我羡慕不已。”
祝溪冰听他竟然将个人私隐之事讲给自己听,又说得真切,心中一热,想了一想,又道“想不到我没来由的一句话,竟引得公子勾起伤心过往。你说得对,人生很多事由不得自己选择。我出身官宦之家,我的爹娘,我的姐姐,凡是认识我的人都对我关爱有加,都对我礼让三分。有时,我自己在想,倘若我的爹爹不是当朝丞相,而是一乡野村夫、平常人家,这些人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龙少阳顿了顿,说道“只要一个人面上对你好,不就行了嘛,何必去苛求他的心。”
祝溪冰摇了摇头,说道“那不一样。”
龙少阳问道“如何不一样?”
祝溪冰微一苦笑,又转身望向远方,说道“这个问题,或许像你这样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始终都不会懂吧。”
和煦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副完美的侧颜,龙少阳见她有些伤情,几乎便要冲口而出“我是明知故问,其实我懂你的那番话。”但随即稳住心神,却又一时想不出如何来接她的这句话。
只听祝溪冰又道“龙公子,倘若我的爹爹不是当朝丞相,或是有一天我不再是相府小姐,你还会如今日这般待我吗?”
龙少阳道“那是自然。龙某岂能是那种变化无常的小人之徒?”
“此话当真?”祝溪冰霍地转过脸来盯着他。
龙少阳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祝溪冰娇笑道“这可不是我逼你说的。日后你可不要忘了你今日说的这番话。”随即别过脸,低下头去。
一时间,二人无话,一阵静默。
祝溪冰忽道“龙公子,我再问你一句话,你和那姿姿郡主是不是早已相识?”
这一番话此刻说出来,当真如一个晴空霹雳,在龙少阳的头上响起。他只觉浑身一颤,心中大惊,前额一下子沁出汗来,虽然他文武兼备,机智过人,但毕竟涉世不深,不善伪装,一时之间不免惶急——不过祝溪冰并没有瞧着他,而是正望着远方,这一幕自然没被看到。
一番稳住心神,龙少阳说道“祝姑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一同策马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
“你不肯说,是不是?”
“不是我不肯说,是我不愿骗你。”
其实这个回答,没说也是说了。祝溪冰思量着他的这句话,良久,转过身来,嫣然一笑,说道“龙公子,你为人倒挺实诚。你可以不回答我的话,但不要编出假话来骗我—我生平最恨别人骗我。龙公子,倘若有一个人骗了你,你会怎样待他?”
龙少阳想了一想,道“倘若真有这样一个人,或许我与他以后形如陌路,不相往来吧。”
“若是他存心欺骗呢?”
“合则留,不合则去,又何必心生仇怨呢?”
“倘若是我,那可办不到。要是有人存心欺骗我,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哪怕他躲到阴曹地府,我必将此人杀之而后快,以报欺我之恨。”
一番话说得龙少阳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过得良久,只听祝溪冰爽朗一笑,道“龙公子,如此良辰美景,不可为心绪所累。来,我们一同策马奔腾,怡然自乐,岂不快哉!”
龙少阳见她神态如常,心下一喜,又听她这一番话满是男儿豪气,也止不住热血上涌,说道“好,我也正有此意。”
祝溪冰狡黠一笑道“龙公子既然已经答应与我策马,那规矩自然由我来定。”说着,手一扬,指向远方道,“这里西去二十里,有一山坡,叫作三十里坡,上有一亭。咱们一齐策马,谁先奔至那山亭,谁便胜出,你觉得怎样?”
龙少阳点点头。
祝溪冰道“好,那咱们一言为定。”一边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