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两匹马已驰出十来里,只见道路两边的树木越来越少,渐渐地成了一片连绵起伏的草场。
时值孟春时节,绿芽将吐,一片衰黄之中零星藏着几抹绿意。远处一条白练似的小河蜿蜒其中,若隐若现,在阳光下跳跃着银光。
突然间,前面那马扭头从官道而下,奔向右首草场,龙少阳急忙拨转马头,跟着下了官道。前面那马横着穿过草场,沿着小河疾驰。忽听一声长啸,前面那马停了下来,祝溪冰翻身下马,手拿缰绳,站在当地,悠悠望向水面。
龙少阳奔到近前,跟着跃下马背。
祝溪冰闻声转过身来,笑道“龙公子,本姑娘想请教一个问题,你可知道这是咱们第几次见面?”
龙少阳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或是藏着什么诡计,当下怔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第三次。”
“第三次?”
“不错。”
“可本姑娘却记得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龙少阳奇道。
“不错,是第一次。龙公子,你莫要忘了,前两次输给你的是‘祝公子’,并不是祝姑娘。”说完笑嘻嘻地看着龙少阳。
龙少阳听了,哑然失笑,道“姑娘说得似乎很有道理。”
祝溪冰上前一步,轻声道“龙公子,想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悄然之中,她已将“本姑娘”换成了“我”。
龙少阳“嗯”了一声,点点头,说道“昨日寿宴之后,滕王殿下便跟我说了。”
祝溪冰道“我也料到你已经知道了。”
龙少阳点点头,道“祝姑娘,昨日寿宴之上龙某多有得罪,还望恕罪。”说着从腰间取出一物来,捏在指中,正是那块方形白色佩玉,又道“祝姑娘,这块佩玉自当物归原主。”
祝溪冰瞧了一眼那块佩玉,冷笑一声道“这块佩玉龙公子且留在身上,若是你不喜欢,送给别人或是随手扔掉便是——向来本姑娘送出去的东西,绝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她口中称这块佩玉为“送”,显然还是不愿承认寿宴之上曾败在龙少阳手下。
龙少阳见状,只得又将佩玉放回腰间。
祝溪冰转身看向远方,突然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忧郁,右手轻轻地搓着缰绳,半晌后,缓缓道“龙公子,我问你一句话,你怎么看我这祝家小姐?”
龙少阳一惊,心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当下却笑道“祝姑娘高门之花,众星拱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是人人羡慕。”
“你真的也这样看?”祝溪冰转过头来,双目盯着龙少阳,良久后自失地一笑,说道,“原来你也这么认为,我还以为……,算了。”这几句话竟说得有些凄苦。
龙少阳认真道“祝姑娘,我说的是真话。”
祝溪冰苦笑道“跟我说这番话的人,没一个不说自己说的是真话。这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
“祝姑娘。”龙少阳沉吟半响,道,“我不愿骗你,我痴长你两岁,或许有些道理比你看得明白些。人生有很多事由不得自己选择,有些路也不得不走下去……”
“人生很多事,身不由己?”祝溪冰疑惑道。
龙少阳点点头,有些苦涩地道“就像我吧,在我没出生之前,我爹就给人逼死了,连他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喂养我的父母待我很好,后来等我五六岁懂事了,他们便将真相告诉了我。”
祝溪冰吃了一惊,道“他们将真相告诉了你?”
“嗯。自那以后,他们待我还是一如从前,可我却总觉得中间像隔了一层纱一般。再后来,他们也都走了。”龙少阳叹了口气,悠悠地道,“哎,我有时心里忍不住想,若是我的爹娘还活着,那将会是一番什么情形?可是我没得选择……祝姑娘,你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