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齐凉两国兵戎相见,平西柱国大将军秦虎、镇南柱国大将军祝云雀统领的大齐军队,兵分三路,在西北一个叫乱石滩的滩头将西凉五万主力军队团团围住,一举击溃。此役过后,两国息兵言和,自此边境除了偶有摩擦,再无战事,忽忽已有二十载。
这场当年一边倒的大捷背后,却隐藏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当时祝云雀统领的右路军,战前分出一支三千人马,驻扎在大军右翼五十里外,负责警戒,兼有阻击西凉援军之意。孰料一直到乱石滩战役将近尾声,这支人马也未见西凉援军影子,后又接到战事大捷、回军将令,众人高兴之余,顿时松了口气,开拔向大军靠拢。
便在这时,一队队西凉军队如同天降,杀了出来,四面八方结成阵势,将大齐三千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番厮杀之后,三千人马除了少数被俘外,都阵亡。原来这支两万人马的西凉援军,奉西凉皇帝之命前往救援,军行中途,主帅便得到前方乱石滩己方惨败的讯息,一惊之下,连忙后撤,正好与负责警戒的大齐三千人马不期而遇。西凉主帅见大齐这支人马将少兵寡,当即下令围而歼之。
安平因武艺高强,身手敏捷,当时身在护营,负责将领宿卫。这一战他最后寡不敌众,力竭被擒,做了俘虏。后又被缚了手脚,和其余二三百名大齐兵士一起,被西凉人押解到凉州。
入城之后,安平和其他大齐俘虏被分开关在几间大房子里,手脚上了锁链,像是被看作畜生一般,专门替西凉人做一些粗重下贱的活儿,什么掏粪坑,捡羊粪,搬砖运土,挖渠挑水,不一而足。这些人大多身负伤痕,缺衣少药,又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不少人在折磨中先后死去。
安静思听到这里,心如刀绞,忿忿地道:“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西凉人真是豺狼之心,枭鸟之性,竟这般作践我大齐兵士。”
平静苦笑一声,道:“爹当时年轻气盛,不堪受辱,想着咬舌自尽,一死了之。可转念想到你和你娘,爹登时打消了自裁的念头,盘算着只要还留着一口气,也要逃回大齐,跟你们娘俩团聚。”
安静思哽咽道:“可是我娘她……爹战死的讯息传来,我娘便终日以泪洗面,没过多久,便郁郁而去了。”
平静叹了口气,道:“可苦了她了,到死都不知道我还活着。可她又何苦如此呢,哎,爹对不住你娘的这份情——爹是后来才知道她去世的消息。”言辞之中,对这位昔年发妻,充满了愧疚和思念,往日情分,竟似没有半点消减。
龙少阳躲在宿草之中,听了也不禁感慨。忽觉手背一阵刺痛,转眼瞧去,正是身旁的祝溪冰用手使劲扭了几下,双眼正忿忿地瞧着自己,当即忍住,差点没叫出声来。
安静思又道:“爹,那后来呢,你又如何为秦王所用,做了将军的?”
平静抬起头来,举目望去,但见一轮残月,不时出没云层之中,苍穹之下,朦胧一片。
望了良久,平静回过头来,道:“这也算的是机缘巧合,爹注定命不该绝。孩儿,你方才说凉人无德,竟如此作践我大齐被俘兵士,你真是太小看他们啦!”
安静思一怔,问道:“爹,你这话的意思是——”
平静面露痛苦之色,缓缓说道:“更可怕的事情,爹还没讲呢。凉人野性未灭,天生凶残,那些被俘的兵士除了从事粗重体力活外,还要被迫扮作角斗士供王公贵族们消遣享乐。”
安静思疑惑道:“角斗士?”
平静道:“嗯。他们大多是战俘,除了我们齐人、北魏人外,还有西域诸国的兵士。在庆祝节日、战争胜利时,这些战俘便会被拉到竞技场上,除去铁链,分得刀剑之类兵器,捉对厮杀,角斗的双方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竞技场——这些人便被凉人唤作角斗士。角斗士场上搏杀之时,凉人上至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