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市场。事实上,和他们竞争是完全徒劳的,退出市场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皮古先生说的中低端技术,虽然利润率不高,但却是市场需求最大的,是咱们的主要利润来源。如果这部分市场被中国人拿走了,光凭最高端的那些产品,我们是很难维持下去的。”
“大家应当记得图奥软件公司的下场吧?”滕德勒说,“起先,他们也不相信自己会被一家完全没名气的中国公司挤垮。可最后,图奥的确被挤垮了,这才几年时间,它已经沦落为一家无足轻重的软件公司。现在中国人对我们的竞争也是如此,除非我们能够保持技术上的绝对领先,否则会非常危险。”
“你们各位的意思,难道是觉得应当把公司出售给中国人?”马蒂斯盯着几位高管问道。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滕德勒赶紧否认,“我只是说,公司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大家需要有一些更理性的认识。”
“我认为,如果少于……呃,少于10亿欧元,我们就不接受并购的要求。”
马蒂斯本想坚持他先前说过的12亿欧元的开价,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地压掉了2亿。其实,他也不了解赫格曼公司到底值多少钱,此前说12亿欧元,也是道听途说而来。
不过,12亿欧元这个数字在他心里扎了根,他也一直按这个数字来计算自己股份的价值,听说公司卖不到这样的高价,他感觉就像别人抢走了他的钱一样抓狂。
“现在的确不是出售公司的最佳时机。”皮古也说道,“目前欧洲的经济处于最低谷,有很多企业都在出售,资产市场被严重低估。在这个时候出售公司,我们会蒙受很大的损失。”
“但是,也有分析认为,欧洲的萧条还将持续下去,也就是说,目前的经济并不是最低谷,未来几年的情况有可能比现在更糟。”卢奥托冷冷地说道。
“你确信吗?”马蒂斯一激灵,盯着卢奥托问道。
卢奥托耸了耸肩膀,没有吭声。
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打了所有西方经济学家的脸。在此前,人们相信经济学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经济学家所做的数学模型复杂到让数学家都叹服。可就是这样复杂的数学模型,却连一场席卷全球的大危机都无法预测出来,在危机来临之前,经济学界愣是没有给出任何有影响力的预警。
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经济学家敢言之凿凿地分析经济现象了,说任何话的时候都要留出几分余地,声称市场很多变,预测须谨慎。
有关欧洲经济危机的走势,现在就有好几派观点,有人认为经济已经越过谷底,很快就会回升,也有人认为经济还存在二次探底的可能性,也许明后年的情况会比现在更糟。
卢奥托自己就是学经济出身的,有着一张很亮眼的文凭。可面对着学界的众说纷纭,他也不知道该信谁才好了。马蒂斯问他是否确信欧洲的萧条会持续下去,他怎么敢回答呢?
“不管怎么说,8亿欧元的收购价,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是太低了。”德格拉夫表了一个态,“马蒂斯说的10亿欧元的出价,我认为还是有一些道理的。目前的问题是,我们是否需要与对方保持接触?或者是暂时不理睬对方,等过一段时间再看。”
“我认为保持接触是应该的。”卢奥托说道,“不管我们是不是打算出售公司,与潜在的投资者建立联系都是必要的事情。”
布雷西说“我倒是觉得,我们或许不需要急于得出结论。大家应当记得,我们刚刚对中国人采取了一项行动,限制对他们的出口型机床高端配件。我怀疑,中国人正是因为受到这样的制约,才急于要收购我们,以便打破封锁。
“如果是这样,我们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会与我们中断联系。相反,如果我们不主动与他们联系,则未来在谈判时会获得更好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