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充分,立场很鲜明,都是站在为朝廷分忧,为大宋解难的角度去考虑的,最起码说辞上是如此。
一是考虑到了朝廷因为战争而导致的困境,二是见不得云应四州如此荒凉下去…~还真的都是忧国忧民呀!
那怕如今的朝廷风气有了很大的改善,总是少不了有人借大义之名行谋利之事。
赵曦之所以让大家商讨此事,并不是真的没有定论,而是他在某些细节上有些不确定。
扑买和让士族认领,这是肯定不可能的。只是在朝廷、军伍、边军、禁军以及臣工中,如何分配云应四州偌大的利益而不确定。
解决那近五十万的废物禁军,是赵曦的首要任务,否则他也不会在战事接近结束时,还耗费钱粮调禁军北上……目的从来就不单一。
赵曦有参照大理矿城的想法,想把这些废物禁军转民,同时也可以作为预备役部署在云应四州。
可最后的这些禁军,已经可以说是烂透了,将他们安置在云应四州,不确定能不能起到预备役的作用。
关键是,若将田地让废物禁军分掉了,那些真正的守边新军该如何安抚?立了战功的将士又该如何平衡?
可若是将田地对驻防的军伍分配,他担心长此以往,又会形成前朝节度藩镇的结局。
本来还想,从议事的争论中得到些启发,从而完善他的计划……又多想了。
这不是朝议,也不在汴梁勤政殿,赵曦见些许臣工一直无知觉的嘚嘚,冠以堂皇的理由,恬不知耻的谋求利益……直接起身离开了。
……
矿工、口粮田…~这是官家在离开塞北入关内之前,在禁军营中颁布的政策。
凡禁军有意留在云应四州做矿工者,家眷可分到口粮田。
同时,朝廷司农寺将开荒,最后将剩余的良田和荒田统一管理,成立由国营寺代管的农垦场。
农垦场的田地所有权归朝廷,但耕作和收益将授予驻军。历年的驻军不同,田地收益就得分别属于不同的军伍。
从这点上看,这部分田地更像是属于军产,枢密院有一定的权利。因为枢密院有权决定那支军伍驻防云应四州。
同时,开荒田是否逐年递增,亦或是粮食产量将与地方官政绩相关联。
并且,朝廷还容许禁军转民开荒,对转民禁军开荒的田地,朝廷免三年税,且荒田属于开荒者的永田,朝廷不会干预。
对于朝廷而言,云应四州是属于所有权真空的时机,在赵曦确定大致方向后,玩制衡那一套,相公们一个个都很拿手。
转民的禁军、转矿工的禁军、驻防的新军、地方衙门、朝廷枢密院和司农寺、国营寺,几家利益相互纠缠者,杜绝了一家独大的可能。
同时,有了口粮田和永田的诱惑,能很大程度上带动这些废物禁军转民,不仅能解决这部分废物禁军的出路,还能有效填充云应四州丁口空缺的现状。
翻过来再想想……从雁门大捷那时,官家好像就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境况,甚至说连臣工们的反应都在官家的考虑之中。
“富相,难不成这一切都在官家预料之中?”
过了雁门关,归程就顺当多了,相公们也可以在马车车厢里闲谈了。
韩琦很不想去相信是官家的预料,可事实又证明一切都在官家预料之中。
“稚圭,从官家要求北调禁军,而我等议定缓慢推进,官家没有追问,那时候,我等就应该想到,官家已经开始考虑战后的事了。”
“若真的是为战事,官家绝不容许朝廷在调兵上拖拉。甚至连工坊城都没有全力运送。”
“其实,所有的反应都在官家的预料之中,包括萧卓尔传信北辽朝廷,北辽河北道驻防骑兵向蔚州推进,都在官家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