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巧合都是有预谋的。
这或许不是真理,但绝对适合大多数。
冯京回朝,段贵妃赏赐典籍,吕惠卿突然来访。段思廉就是七窍玲珑,也不会把这些巧合往一处想。
偏偏这就是一件事。
整件事,除了赵曦被段贵妃的温柔搞得不自在以外,一切都很顺畅。
能考中状元,能被富弼招婿,冯京也绝对是大才。
就这样,一个吕惠卿,一个冯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了段王府,还承担起了段王府学习大宋文华的责任。
段思廉也不是没多想过,但在自己还会是大理王,又是学习大宋经典这两件事上,他选择了接受。
他已经流亡了,即便是榨,他自觉也没几升油。
赵曦很郁闷,本来拿下大理,是件干脆直接的事,非得拐这么多的弯。
祖宗法度,又是一个祖宗法度。
朕的江山到此为止……拿一把破斧瞎划拉什么?搞得自己现在还得拐弯抹角的去堵悠悠之口。
当然,大理的实情也确实不适合干脆直接的拿下来。
自前朝,整个大理境内,也就是前朝的南诏,就对中原没有任何好感。
几番征战,前朝折损兵将按万计,同样,也使南诏几乎到了千里无鸡鸣的地步。
世仇啊……
这时候的吕公著,就深切感受到了这怨恨到底有多大。
广南进军,矿城夹击,一举将围困矿城的高氏队伍歼灭,并且在整个大理的东北一片,形成了相对完整的控制区域。
也就在这时候,大军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中。
还没法跟朝廷奏报。
开始还像模像样的来了一支队伍,就轰了一炮……那些侥幸没丧命的,不是赶紧跑路,而是先跪拜在地,嘴里嘟囔半天天神。
这就是一群未开化的山民,吕公著毕竟是受圣贤教化的士人,自然不好跟一些山野之人计较。就那么放过去了,就是武将,这就得跟山民计较掉价。
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其他山民也会被吓着,不再来寻死。
事与愿违,打退了一次整队的山民,却陷入了无休止的骚扰中……
“大帅,末将愿率领一都新军,直捣贼人巢穴……”
曹霖真是烦了,他们几个都烦了。
不是夜里射来一枝竹箭,就是有军卒掉入一个陷阱,甚至还时不时大晚上嚎叫个没完,或者点一把火把营地周围的山林烧了。
这样的状态,根本就没法集中精力作战。
“一介武夫,就知道杀杀杀!大理乃我大宋藩属国,大理子民也乃我大宋子民,岂能武断杀戮?”
“无非是些没教化的山民,难不成曹将军有意将大理尸横遍野不成?”
“我们是王师,是道义之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们明白我们大军是剿灭叛军而来,并非祸害他们的牲畜。”
范缜很反感武将在帅帐里吆五喝六的!你真当这是军营了?那怕是战场,帅帐也是文臣议军略的地方,武将只有听令的份儿。
还率一都新军直捣贼人巢穴?你算哪根葱?还指教大帅决策了。
“范转运使的三寸不烂之舌,可抵十万大军!那就请范转运把大理的山民教化的跟孙子似的,对咱们王师夹道欢迎吧!”
“末将倒乐意这般省事,也敬候范转运使佳音,希望不是夜晚凄厉的哭喊着敌袭……”
整个南征军的指挥层,也就范缜这个傻缺不知道官家的谋划,还人五人六的在这指手画脚。
曹霖不是传统的武将,是官家亲军出生,不鸟范缜这个转运使,在吕公著的帅帐也没有什么文武之分的觉悟。
“吕帅,一介武夫竟然如此猖狂!国朝何时容许如此情形?来人呐,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