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都清楚,所谓的商贾,所谓的粮商,都避免不了跟臣工勾连。否则,切葱的下人都能领五贯钱的酬劳,上哪搞这些钱去?
其实赵祯根本就问的不是这个,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次早朝会如此意见统一?
可惜,这一点富弼也没法回答他。
没人通知富弼,应该说这一次的范围很局限。重点是北人,还是家里有大片田地,历年以粮食粜籴为主要收入的臣工。
这也难怪,南方人航运发达是一方面,轨道铺设的难度相当大。改航运为轨道运输不合算。
真正让这帮人团结的原因,不仅仅是轨道的利润,而是太子殿下粮食的来源。
如果太子殿下能保持这样的粮食运输,势必会对他们传统的盈利点造成威胁,甚至直接把赖以生存的粮食买卖给断绝了。
所以,不顾一切的要找了另外的营生。
北方的臣工中,是有掺和太子殿下有些产业的。比如毛线,相公层级的就掺和了。比如马车,比如石炭,甚至南方的那些产业也有掺和的。
收益也确实见着了,只是,在所有掺和的产业中,他们没有任何主导权,甚至知情权,也只是在太子殿下所谓的通告中知晓。
延伸到运输业也有份,可他们不知道何时有了一个专门的运输队,还直接服务于京兆府和河北道。
就是这一次的粮食购买,从资金总量上,他们也是有份的,可所有跟安南的交易,他们都不清楚。然后,就这样被埋了。
至于南方的臣工,对太子殿下的独断专行也深有感觉,很乐意看到能有脱离太子殿下掌控的操作。
所以,这一次早朝相当和谐。
真正的原因是对太子殿下恐惧了,恐惧于他的谋划,恐惧于他的独断专行,甚至恐惧于未来被掌控的可能。
这些,只是在臣工中有了共识,从而形成想于太子殿下抗衡的团体。
至于富弼等人,抛开了利益,或者说在每一次的勾心斗角中,他们都是既得利益者。
他们看到的,更多的是太子殿下的谋略。
富弼的回答,相当于没回答,并没有解决了赵祯心中的疑问。
看了看儿子,好像不在意?
有些话,父子俩可以说,当着相公……算了。
赵祯有意让富弼回去了,可富弼反倒没回去的意思。
“殿下,今日斗米三十文,已经回到了大旱之前的粮价。粮贱伤农,米价不能再跌了。否则,就需要由制币来调整米价了。”
富弼觉得这帮臣工有点操之过急了。
太子殿下只是在饮宴上,随口那么一说,能不能成行尚不可知,如今如此着急的撇开殿下谈轨道……太子殿下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蛋,真惹急了,不提粮食收购的事……又是一次傻眼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