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晨,外面下起了漫天的大雪,铺天盖地,整个新城,银装素裹,
美的象一座童话中的梦幻小镇。
睡在外间的万舍成醒了,这段日子,他总是天不亮就起床了,
今天看屋子里的光线,已是快六点的光景,
他迅速起身,把自己的棉军装披在身上,燃着一根火柴,看了看桌上的表,
才五点钟,他略皱了下眉头,清秀的脸上现出不解的表情,
然后站在一张小马扎上,隔着离地两米的小窗子,往外看了一眼,
他明白了,是这场大雪,映亮了五点的天,
本来以往这个时候,还是繁星满天的黑夜。
他轻手轻脚的,收起了外间里,离灶台不远的,铺在地上的简易床,
那床是几十根的小松木树干铺就的。
这些松木树干,整齐的截成三十公分左右长,中间一劈为二,
就成了两条三十公分长的,能看到截断面的树干,用它们烧火,方便耐着。
东北人跟这样的柴禾叫松木绊子,是北方冬季里最好的烧火柴,
江样昨天赶着马车送过来的。
万舍成晚上临睡前,把这几十根松木绊子,码在地上,成为一张着地的小床,
早晨,再把它们堆起来,整齐的靠在墙边。
他把自己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自己的柳条箱上,这些动作熟练快捷。
万舍成洗了把脸,边用汗巾擦着脸,边挑开布帘,
看了眼熟睡在炕上的三个人,珍珠搂着孩子歪着头睡的正甜,德珠则睡在一旁。
他轻轻的拿出来慧来的奶瓶子,认真的涮起来,
心想,孩子没有奶可不行,昨天晚上,他清楚的听见孩子起来若干次要喝奶,
一整夜,珍珠早上才睡的安稳些。
他决定,今天一定去江样和赵广大叔那里,给珍珠淘个下奶的偏方。
万舍成悄悄的,点着了灶火,烧好了水,灌满了热水瓶。
做好了早饭,放在锅里温着。
自己简单的吃了一口,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里间,
摸了一下炕的温度,他满意的展开了嘴角。
站在慧来头上方,足足看了她半分钟,刚想亲亲她,
却见珍珠和德珠都由于火炕温度上来,而蹬了被子,
他轻轻的为他们掖了掖被子,悄悄的走了出去。
下午的时候,雪还在继续下着,地面上的雪,足有一尺厚了。
万舍成办完了公事,他顶风冒雪,来到了新城外的杜家窝子。
走到一处茅草房的院落前,门没锁,便推门走了进去。
“赵广大叔!”
他见赵老汉正在用一些干草在外间的灶边,编着草鞋,喊了一声。
“稀客!万同志,你整天这么忙,怎么腾出功夫到这来了,
不容易呀!快坐里间,那暖和。”
“您老身体还不错吧?”
万舍成朝四周看了一圈,笑呵呵的坐在了里间的炕上,
“万同志,俺这身子骨,结实着呢,倒是那个老江比俺差点,
他一到冬天夜里就有些咳咳嗽嗽的。”
“那以后我给他弄来药来吃,江样叔呢?出去了吗?”
“这后山不是养了十多头猪嘛,俺打好了猪食,他这会儿呀,拿去喂了。”
他说着,还拿来了一杯热水给万舍成喝。
赵广老汉,虽说六十多岁,头发都白了,但精气神十足,声音宏亮,背不驼,腰不弯的,
万舍成见他这样子,开心的说
“赵大叔,想当年,您刚来关东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看您现在这般硬朗,真的为您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