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了,老薛,你这样子家都不回,身体能受得了吗?”
杨小艳打开病房门的瞬间,见薛德珠还是如往常一样候在万慧来的身边,正读着一本杂志,便朗声说道。
薛德珠见杨小艳拎着水果和鲜花走进来,站起身,接过了水果,边往床头柜子里一一放着,边笑着回头说:
“没事儿,住在哪里,哪里就是家!那花呀,还是你帮慧来插吧,我不懂怎么弄。”
杨小艳来到万慧来的床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有些惊奇的问:
“哎,老薛,我怎么看着慧来的皮肤状态,比前些日子还要好呢?”
薛德珠背对着杨小艳蹲在床头柜前,淡淡的说:
“我给慧来换了化妆品。她呀,用了几十年的人参膏了,虽然是她祖上传的好东西,可是我前些日子看了一本书上写,女人用化妆品要几年一换的,否则什么好品质的东西,总用一种也不起作用了。”
此时走到窗前的杨小艳听了,怔在那里,她正在从自己的脖子上,往下扯着丝巾的手,突然就停在了半空。
一路上,杨小艳都觉得自己的丝巾系成死扣了,不舒服的很,可是,两只手都被东西占满了,没有办法摘掉丝巾,或是腾出手来重新系一下,只好边走,边恨恨的看着勒得自己难受的这条她口中念叨的“破丝巾”。
虽然她这样的念叨,可是,哪次出门,她都要带上一条这种“破丝巾”,不论春秋冬夏。
如今这个当口,听到了薛德珠替万慧来涂抹化妆品,还要为她用心的选择另一种化妆品时,杨小艳面对着窗外的美丽风光,却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正拉扯丝巾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要知道,万慧来已经成为了植物人。
植物人是个什么概念?
植物人!植物人!
就是这个人已是与植物的生存状态相似!
这种特殊的人体状态,除了保留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已完全丧失!
也就是说,她除了可以吃喝拉撒,无任何自主活动,也就是她的脑子里什么也不知道!
杨小艳明明是被薛德珠感动的一塌糊涂,可是,此时的她偏偏要毒舌!
“老薛,你见过哪个人给植物涂脂抹粉的吗?”
薛德珠此时穿着一套洗的发白的蓝色衣裤,由于在病房里,总是不能经常脱换,已显得邹邹巴巴,这跟他的日常爱整洁的习惯,已是很不协调。
杨小艳对万慧来夫妇的了解,简直是从里到外的详细。
她知道薛德珠当过空军后,这种整洁干净的习惯一直保持着。
用万慧来的话说:
“他太爱干净了,连脑子都被他洗的一干二净。”
话语里虽然充满了讽刺,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整洁这件事,对万慧来来说,也并非缺点。
哪个女人喜欢邋遢男呢。
此时的薛德珠背对着杨小艳站在万慧来的床前,听了杨小艳的话,他本能的挺直了腰背,从后面望去,难免有些僵硬。
但没过多久,薛德珠的脊背不再僵硬,又恢复了他微驼的背影。
他转过头来,咧嘴笑了:
“呵呵,小艳啊。慧来在心里呀,从来就不是个植物。再说了,我不相信植物人的脑子里会什么都不知道。她既然仍具有消化、吸收的功能,并且还可以利用能量维持身体的代谢,包括呼吸、心跳、血压.......这些对于外界刺激她还能产生本能的反应,就比如她还能咳嗽、昨天晚上还打了喷嚏、今天早上还打了哈气。我还跟她开玩笑:睡了一宿,还困啊?理论上说是这植物人肌体本身已没有意识、知觉、思维等人体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但我跟慧来朝夕相处这三个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