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庭院中,刚一进门,便发现在罪华年已然在坐在草亭之中等候了。
木桌上,煮着滚烫的天东龙胆。
牧龙拱手道“三年未见,华年兄可曾有进境?”
罪华年施礼道“多亏牧兄提点,三年之功,足抵三千载!”
“既是如此,华年兄该闭关才是,我出石宫,却惊扰华年兄清修,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牧龙端起桌上的茶盏,敬罪华年一杯茶。
“岂敢岂敢?”
“只因我知晓牧兄志向远大,能留在天罪城三年,已然是天罪城之大福,如今看完城中藏书,怕是要走了,故人别离,若是不送,此乃大罪过!”
罪华年饮一杯茶,目中神火,辉华灼灼。
牧龙闻言,点了点头“华年兄,果然知我心意。”
牧龙又将一盏茶喝尽,道“离开世间,本为历练,却误入此间,索性得遇华年兄,引为知己,又阅尽城中典藏,疑惑尽消。”
“来天罪城三年,与华年兄相谈,却不过几日,胸腑之中虽有千言万语,奈何聚散乃是常态。”
“从前无知,尚可虚度光阴,而今知晓万古事,方知时间紧迫,我辈修士,更不敢懈怠,唯有一句离别!”
罪华年微微点头,“千言万语道不尽,权且寄在龙胆中,他年世间重逢日,再将龙胆敬与君!”
“你我之别,如龙胆三盏!”
牧龙说着,与罪华年相视一笑,将第三盏天东龙胆一饮而下,那苦味悠长,绵绵无尽,却带着别样精神。
“走,我送牧兄出城!”
茶毕,罪华年洒脱一笑,与牧龙相携,朝着城外走去。
走到城头时,罪华年这才道“牧兄如今可知,为何先前要去世外禁域,却阴差阳错,来到这天罪城了么?”
牧龙笑道“华年兄此话,分明是在考我是否专心读书。”
“只怪我当时无知,走得太急,天还未亮便踏入那界门之中,才会来到天罪城,若是白天踏入,便会到世外禁域了。”
天罪城的诸多典籍,让牧龙对这一方世界的了解,愈发深刻清晰。
“幸亏是趁夜入界门啊……”罪华年感慨而笑,这是他之幸,也是天罪城之幸。
“是啊,幸亏是趁夜入界门……”牧龙同样感慨。
“华年兄,珍重,牧龙去也!”
牧龙笑着挥手,随即消失在城外的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