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苏宁儿进来,苏凝香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怒视着她,恨不得立刻将她撕成八块方能解恨“你也有脸进来,知道自己干的好事吗?” “哦,妹妹这样说,倒也确实是件好事情,若不是因为此事,我还不知道原来十三叔可以这般值钱,竟有人愿意拿四十万银钱来买了他”,苏宁儿故意装作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论起好心,她并不觉得苏凝香能强过自己,这么巴望着浪十三回来,无非是觉得他能帮衬着压自己一头罢了。 只是对那赵元白,她果真又要刮目相看了,为了羞辱苏家,肯花这么大的价钱。 去那奴隶市场里,买个奴婢,甚至是昆仑奴、新罗婢,也不过十余贯银钱。 像她十三叔这样整日里胡闹不安分的人,恐怕倒贴也是没人敢要的。 周氏本还气得花容失色的,听到苏宁儿这番话险些笑出声来,忽然就一本正经的坐了下来,毫不犹豫的说道 “宁儿这话说得倒是在理,这些银钱都能买下咱们家整个院子的奴婢了,依我看呀,也不必管那獠子了,此事就算伯鸾回来只怕也容不下他这般胡作非为的,且让他留在赵家,我倒要看看赵家能如何羞辱咱们苏家人。” “胡闹”,齐氏冷着一张脸,怒斥道“论资排辈,他好歹也是小郎的兄长,如何能让他在别家为奴。” “兄嫂何必为这么个不知死活的獠子如此费心”,周氏说道“他并无性命之忧,如今伯鸾也不在,与其将他接回府中所有人都担惊受怕的,还不如让他留在赵家,再说眼下咱们也没那么多闲钱供他折腾了。” “银钱的事就不必劳烦六娘操心了”,齐氏一脸肃穆的回道“奴家那里还攒了些银钱,总归还是得将他接回府中认祖归宗,才对得住故去的老祖君与大郎。” “那哪成”,周氏有些着急道“兄嫂的嫁妆之前在扬州时为苏家解燃眉之急时已典当了个干净,这些年省吃俭用,怕也没攒下多少家私,如今再为了这么个獠子散尽私财,伯鸾知道也会过意不去”, 如此说着,她又打量了眼苏宁儿“再说,宁儿来年就要嫁入庆王府,奴家虽尽力操办着,也难免会有疏忽,无法面面俱到,做母亲的总需要多留些银钱替她置办嫁妆。” “不过几十万银钱,长姐都是要嫁入高门的人了,岂会连这点心胸都没有”,苏凝香冷冷的瞥了眼苏宁儿,不以为然的道。 苏宁儿看这小祖宗真是越看越来气,不是从自己身上割肉,自然什么话都可以说得这般轻巧。冷不防的就在京都里少了两套商品房,放在谁人身上能够做到如此大度。 而且她也看得出来,显然是周氏不想再拿钱去赎浪十三,若真是有心,偌大个苏家怎会拿不出几百贯银钱。 她依稀记得中秋诗会时,圣人还赏赐了自己千贯银钱的,难不成竟被这妇人私自挪用了? 也不容她分说,齐氏便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说道“宁儿也不是那般爱计较之人,少几样嫁妆并不打紧,只是十三接回府之后还是替他在西市或是东市那边安排个职分,也免得他再出去游手好闲。” “那可不行”,周氏不假思索就拒绝道“他如此做派,我怎放心将铺面上的事情交与他。” “那就安排到瓷窑里去做杂役”,齐氏已有些不耐烦“总好过在别家不自在。” 说完,她便愤懑的站起身来,携着苏宁儿气匆匆就向门外走。 苏宁儿还是头一遭见她如此气闷,想来也是对二房的妇人寒了心。 这也是不当家的难处,她终究是没有办法。 可恨的十三叔,上次为了救他让自己背了锅,这次倒好,又让自己折了几十万钱的嫁妆。 最让她气愤的是,从头至尾,他还不念自己的好。 好在事情不算太糟糕,也就一句玩笑话便让周氏平息了怒火,绝了陶芸淑想看热闹的恶毒心思。 回到棠华院里,齐氏仓促的令庆春、应儿数了银钱,交到过来的奴仆手上。 也是在此时,苏宁儿才算知道齐氏这些年究竟攒了多少银钱,抛开首饰、金银、布料之类的物件,存到箱柜里的也不过三两千贯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