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周六娘,平日里什么事情我都能依了你,唯独阿宁这次的亲事你不可再独断专行,否则”
周氏听着来气,凶神恶煞一般打断了他“否则你又怎样?”
苏景凝视着她,目光渐转阴森“否则我便是违了律令也要写封义绝书投到长安县的县衙去。”
说罢,他站起身来径直出了客堂,身后周氏早已一脸愕然,骂骂咧咧的嚷着“苏景,你这挨千杀的田舍汉,竟为了那对母女与我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苏景头也不回,决绝的离去。
对于这位夫人,正如他自己所说,什么事情都能依着她来,唯独大房的事情决计不可再由她擅作主张。
与庆王府的婚事若不是确实是桩好姻缘,他也不敢轻易妥协,眼下想来倒有些懊悔,既开罪了赵家,庆王府那边也得了场空,还将苏宁儿大好的亲事给搅和了。
算起来,他觉得确实不该拿苏宁儿的幸福来换取整个苏家的兴旺,哪怕是用自己的女儿去换取他也能心安些。
大房母女不比旁人,苏家这几代人没个高寿的,苏景父亲三十出头便旧疾复发,不治而亡。那时他不过一个十岁不足的娃娃,母亲又是个没有什么见识的妇人,全靠兄长维持着这个家。
没过几年兄长又遇了险,十六岁的他,涉世未深,阅历短浅,却不得不担负起整个苏家的重任,是兄嫂帮衬着他熬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
后来周氏嫁入苏府,他这兄嫂什么话也没说,新婚当日便将掌家之权尽数交到了他与周氏手上。
这份恩德,不论是九泉之下的兄长,还是他苏景都不敢忘怀。
可反观这些年自己的作为,苏景自己都忍不住叹气,也免不得兄嫂会生出分家的念头。
好在一切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尚有弥补的空间,这次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忍气吞声下去。
棠华院这边,苏宁闷闷不乐的趴在伏案上,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她愈发的觉得前身为那赵元白所做的一切不值当。
这样一个毫无胸襟的臭男人,想来想去也无非就是一个有几分姿色的渣男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前身好歹是良家女子,又是商籍大户,哪里沦落到做妾的地步了。
这个年代,商籍早已不是前些年那般虽富不贵的门庭了,赵元白这样做无非是在报复苏府当初的不仁义做法。
但无论如何,也不该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
对于古代的贵贱之分,苏宁自是清楚得很,一旦做了妾室,她这辈子恐怕都再无翻身的指望了。
这个时候,她也开始觉得之前自己将很多事情都想的太乐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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