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得到每月发放一次“办公费”,数目可要比他从朝廷得到的俸禄大多了,不过海汉人倒是没有向他提出过什么要求作为交换条件。费策贤当然明白这些钱也不是白给的,所以很多时候遇到一些可争可不争的小事,费策贤往往就选择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式处理,尽量避免与海汉官方起正面冲突。
当然了,除开海汉之外,其他那些国家可就不是费策贤会有所顾忌的对象了。特别是像朝鲜国这种左右横跳的国家,费策贤更是对其十分鄙视。前些天他与朝鲜世子在图书馆起了口头争执,闹得很不愉快,但在三亚这地方,又不可能要求海汉人出面主持公道,那样只会自讨没趣。费策贤虽然不满,但也只能忍下了这口气。
而他现在便看到李凒正与几名海汉高官站在一起高谈阔论,这让他觉得很是不舒服。朝鲜一穷二白,要武力没武力,要财力没财力,凭什么能享受这么高的待遇?难道就凭他们会向海汉人摇尾乞怜?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仅仅只是在费策贤心里打转而已,他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去找李凒的茬,只有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不要再去关注这些会让自己感到不快的人物。
继续阅读
费策贤忽然想起一事,他听说福建方面也派了人来参加这次的比武活动,但好像一直都没看到许家的人露面,就连今天这个很正式的外交场合,也还是没见到往常代表许心素来三亚的那几个姓许的武将。
费策贤毕竟不是搞情报工作出身,消息来源还是太少,竟然到这时候都还不知道这次福建换了其他人过来。而且在他悄悄寻找目标的时候,却没料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对方监视的目标,许裕兴甚至有闲心拿他当话题,跟旁边的海汉高官开几句不咸不淡的玩笑。
“看样子那位费大人不知道你的存在,否则早就该过来找你攀谈一番了,毕竟这里的大明官员,也只有你们两人而已。”何夕半开玩笑地对许裕兴说道。
许裕兴笑道:“何大人觉得我能与费大人找到共同话题?”
何夕应道:“为何不能?你们同朝为官,想必会有很多官场上的经验可以交流。”
许裕兴摇摇头道:“只怕那位费大人得悉在下的身份之后,立刻便会翻脸不认人了。”
何夕道:“那应该也不至于,费大人以前也与你们家的人照过面,并没有出现什么冲突,顶多也就是脸色比较难看罢了。”
“那只怕是当着你们的面,不敢起什么冲突。”许裕兴当然也知道这些情况,一语道破天机。
如今福建兵权全部被许心素攥在手里,当地文官要么听命于他,要么就被完全架空,朝廷已经失去了对福建局势的实际掌控。虽然名义上仍是归属于大明,但实际上许心素在福建的影响力已经不亚于自立了一个小朝廷,仅私自与海汉结盟建交这一条,就为大明所不容。
费策贤是大明的外交官,遇到福建许家的人,自然也不会也有什么好脸色。许裕兴不想自讨没趣,所以不管何夕如何撩拨,他也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肯去招惹这个麻烦。
许裕兴担心何夕一直揪着这事不放,干脆自己主动转移开了话题:“听说安南国那位小王爷,这几天一直在到处打听关于在下的事情?”
何夕侧头看了一眼许裕兴的表情,确认他这话里没有夹杂太多的个人情绪,才低声应道:“郑柞想要和你认识一下,他希望我们能安排一次会晤。”
“认识一下?听我家老四说,这位小王爷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许裕兴话说一半,却并不提及许老四许裕拙到底说了些什么关于郑柞的事迹。
何夕笑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故意示弱吧?好歹你也是执掌福建军情的大人物,什么场面没见过,不会怕了这位安南小王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