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风不大,夜空月明星稀,几缕钩状浮云,静静飘浮。
距药铺东南方向几十米远的树林里,布吉多和手下正窝在大树上远眺。
“头人……我们……”
“叫大人!”布吉多甩出一记眼刀,“说过多少次了?!”
手下急忙点头“大人,这风起了又没,没了又起,我们就一直这么等?”赶了八天的路,好不容易追到这里,眼看着药铺里一个个吃得饱睡得好,太让人惆怅了。
“等!”布吉多信心满满,今晚的天象是风大之兆,按照他的计算,很快就会有大风,到时火借风势,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嗡嗡嗡……”树林里潜伏的蚊子,在他们周遭飞舞。
“啪!”
“啪啪!”
“大人,您看,”一名手下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大小疙瘩相连的蚊子包,“喂在大半天了。”
“为羽蛇神奉献生命都可以,这点包算什么?”布吉多咬牙切齿地一撸袖子,胳膊上的包包点点,几乎连成一片,“啪!”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手下一见,立刻闭嘴,大人连自己都打,佩服佩服。
很快就到了子时,夜风仍然时有时无,不足以造就一场灭绝之灾的大火。
“咕噜噜……”
“咕咕咕……”
布吉多一手赶蚊子、一手拍蚊子,盯着黑暗中只能见到轮廓的钱记药铺,昏昏欲睡“谁?!”
“大人,饿……”手下轻声细语地回禀。
“忍着!”布吉多彻底清醒了,“大风快来了。”
“是。”两名手下已经听了无数次,半点反应都没有了。
忽然,狂风大作,大树摇曳,枝叶翻浪。
“动手!”布吉多拍死一只蚊子,用力一挥手。
三人爬下大树,背着包袱快速向钱记药铺移动,沙沙沙,荒草作响;哗哗哗,树吱摇晃。
近了,又近了,更近了。
就在他们到达钱记药铺大门外的空地上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风停了……停了……
三人面面相觑。
“大人,这火还放不放?”
“不放,回去!”布吉多撒腿就跑。
“哎,来者是客,坐儿再走呗。”屋顶警戒专业户赵箭,三支长箭直指三人的要害。
“放火!”布吉多一声令下。
“是!大人!”两名手下迅速点燃手中的火药,往屋檐和院子里扔。
赵箭乐了“嘿,哥们儿,我还在呢,你们就这样当面点火啊?”随手两箭,将抛物线的火药包射进了水盆里,湿透了。
正在这时,三名韩王护卫从背后包抄,一人一棍敲晕装麻袋带走,一气呵成。
赵箭急了“哎,哎,哎,好歹给我留个人玩啊,都带走了是几个意思?还有,把他们捆结实了,明天再说,我家大人还累着呢,要好好休息。”
……
临时男监狱,阿力扎和阿格力五花大绑地被吊在悬梁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门的方向,好像一直这样盯着就能离开。
嘴巴被堵着,不管是喊救命,还是求饶,都没有可能。
残酷的真相摆在眼前,根本没机会活着出去,一时间两人各怀了许久的心思无限扩大。
没有火把,封闭的屋子,每天只给一碗水和几口干粮,没人提审,更没人过问,仿佛他们只比死人多一口气,没有半点价值。
在这里每多一天,大祭司的位置就离自己远一些,再多待几日,只怕奉献人的资格都会被剥夺,之前所有的精力心血都化为乌有。
布吉多那个混蛋哪怕完不成任务,也可以成为大祭司,一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