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选择徒步入内。作为曾经登顶过天书陵的天才,她自然无惧那些对平凡人的限制。
当知玉跨过最后一座天书碑时,她自然看到了守护在神道的大陆最强神将。
知玉甩了甩袖子,一步步向着凉亭靠近,凉亭修建在湖面上,湖自然是由瀑布冲击后所成,至于瀑布是如何形成,则无人知晓。
一个不算大的湖,被神道一分为二,湖中心修建着一座小凉亭。
凉亭内一位身着破旧盔甲,全身除却紧闭的双眸外再无裸露的铁甲战士,手持一把锈迹斑斑的寒铁剑,端坐在凉亭中央地面上。
从年知玉所在之地望去,若非是修行到达一定境界的人,自然会将那坨废铁当做是某个劣质雕像。只是,熟读道藏,又观遍藏书楼的年知玉,自然知道那个宛若雕像般的人,便是她此行的目标。
知玉来到汗青身前,目光看了眼那柄饱受风雪蚕食的寒铁剑,展颜一笑。
“你来了?”
那堆破旧盔甲内,一道低沉嘶哑难闻的话语传出。
知玉挑了挑眉,毫不顾忌形象的席地而坐,就这样坐在汗青身前,旋即合上双眸,平静地出声说道“一天时间。”
话音落下,凉亭这边便再无声息,除却偶有的凉风袭来,卷起知玉宽大的长衫外,整座凉亭内陷入诡异的死寂。
汗青睁眼,他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未曾看过这方世界。
倘若追溯上一次睁眼,大概是一百年前,有不知死活的某位少年,曾经擅闯神道。
少年着实了得,凭借一幅宛若金铁的身躯,硬生生击败许多守陵人,来到了神道的最后一关。只是,当汗青睁眼时,那少年便再没机会睁眼。
自那以后,虽也有许多人妄图走捷径,但只有少许几人能够安然来到他身前。而这几人与百年前那少年相比,就连让他睁眼看看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当年知玉来到这里并且合上眼后,他睁眼了。他的双眸略显灰白,不似人族的黑灰,瞳孔较之人族要更为清晰。
正因为清晰,所以,那双眸子能够很清楚的表达情绪。诚如此刻,他的眸子深处,便表达着令人寻味的复杂神色。
当年汗青许下誓言,何曾想过会有今日?
作为天书陵守护神道之人,他与天书陵早已融为一体,数年前,知玉进入天书陵时,他在这座凉亭内,数年后,知玉再临,他依旧在这座凉亭内。
汗青知道此刻的年知玉于他而言便是最大的考验,若是破除誓言,即使赢了知玉,他也不可能活着出天书陵。
如果不违背誓言,以他目前的修为,即使这身甲胄很强,却依旧难以抵挡。
这道必杀的局面,早在知玉入陵时,汗青便已从她身上感受到的杀意而推导出结果。
能凝聚杀意的知玉,修为如何且不论,至少汗青与她只能有一人活着。
汗青作为大陆第一神将,当然不是无脑之人,他知道知玉所谓的一日,其实是留给他用来做抉择。
可无论怎样看,他似乎都没有活着的可能。
毕竟,要他命的是一名圣人,哪怕他侥幸胜过知玉,却还有另一位圣人等待他,而她的实力,将比她更强。
诚如圣后娘娘所说,既然年知玉入了天书陵,无论胜败,汗青都一定会死。
眼下这个局面,汗青明白,知玉明白,圣后明白,余人同样明白。
汗青抬头,那身早已固定到生锈的甲胄,随着他站起而传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那裸露在外的双眸,努力记忆着陵中景色。
天书陵内,三间简陋的小房子内,一中年男人猛然间抬起头。散落又脏乱的头发下,一双深邃的眸子,透过房间墙壁,看见了凉亭上的一幕。
中年男人不知所谓的摇头叹息,本是意欲站直的身体,待看清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