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那个本该为这些事负责的头头,他还能怡然自得地坐在这里,安之若素,煞有介事絮叨着“不良社会影响”这样的狗屁话术,好像只要充耳不闻,绝口不提,捂嘴遮眼,那些事情就不存在?
就像那些被他一件件掩盖成意外和仇杀,以“降低影响”“顾全大局”的命桉?
因为詹恩正坐在那个位置上——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响起——一如你很早之前就想通的事。
泰尔斯麻木地望着詹恩坐在座位上,看着他的嘴唇不住开合,表情庄重严肃。
你知道,他坐在那里,就不再是詹恩。
他甚至不是凯文迪尔,乃至不是翡翠城主与南岸公爵。
他只是空壳一个。
行尸一具。
木偶一件。
就像头上珠光宝气却死气沉沉的高贵冠冕,就像纸上活灵活现但纹丝不动的家族徽记。
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模式,顺从着既定的规范,做着他自己也不自知的可笑举动。
“……更侮辱了璨星王室,还有损我妹妹的尊严与名誉……”
“你妹妹,她还好吗?”泰尔斯的声音幽幽响起,“我是说,精神,和健康?”
詹恩闻言脸色一冷:
“如果你真在乎这个,那昨天就不该——”
“斯里曼尼死了。”
泰尔斯突如其来的话让振振有辞的詹恩顿住了。
“谁?”
“那个辩护师,”少年抬起头,看向略显惊讶的詹恩,“他死了。”
“你是说,斯里曼尼辩护师,死了?”
“别装聋作哑!”
泰尔斯提高音量,目光骤冷:“昨天,斯里曼尼到剧院来找卡奎雷警戒官,紧接着遭人追杀,说要帮他开张‘长期请假条’——难道不是你授意的?”
詹恩微微蹙眉,表现出恰如其分的思索和停顿:
“此事我不清楚。但你随后就无礼拐带了我的妹妹,跟那个辩护师一起失踪……”
泰尔斯抬起一只手。
“听着,詹恩,我很累了。”
詹恩礼貌一笑,作倾听状。
少年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如率先亮剑的剑手:
“你不知道也不会想知道我昨天遇到了什么,但我受够了,无论这是谁的把戏——你的,我的,你妹妹的,我父亲的,你父亲的,秘科的,暗室的,王国的,埃克斯特的,活人的,死人的,水尸鬼的,还是什么邪恶存在的——我,都,受,够,了。”
他最后的话一字一顿,让詹恩的笑容渐渐消失。
“所以,詹恩大人,当你再开尊口,烦请节约字眼,少说废话。”
一记直剑。
但时机恰当。
詹恩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你看上去确实状况不好,”再度开口时,鸢尾花公爵的语气谨慎了许多,像是击剑中保守但稳妥的撤步,“你和我妹妹,你们昨天究竟遇到了什么?斯里曼尼是怎么被……”
泰尔斯勐地站起身来。
“废话太多,”泰尔斯离开那杯花茶,一秒钟也不愿浪费,“谈话结束。”
詹恩皱起眉头:“泰尔斯,请听我……”
“祝你好运。”泰尔斯毫不理会,直接转身离去。
直到背后传来一声长叹:
“好吧!”
直剑得分。
泰尔斯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詹恩。
“昨天上午,负责接待你的特等警戒官卡奎雷找我汇报,”翡翠城主的面色有些难看,但收剑防御恰到好处,“他说负责羊毛商遇害一桉的辩护师心存疑问,向他暗示了某些令人不安的怀疑。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