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要亮时,我拖着满身伤痕醒来,床的另一半早已空了,我永远记得,他站在窗畔边,一边系领带,一边神色冷漠地丢了一叠钱在我身上的情景。
“从今天开始,每个月打到你卡里的生活费,改成每个月分四次,你找我拿。”
那种深入骨髓的耻辱感,令我恨不得想要杀了他。
“你还不如直接赶我走。”我苍白着脸笑了。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只听到他喑哑的声音,慢慢在空气中发酵,“江末然,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互相折磨,你休想逃离我。”
我从没发现,唐天齐那么适合穿玄色衬衫,他站在昏暗光线里的模样,就像从地狱出现的撒旦,令人生寒。
我扑上去,狠狠咬住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用力将我推到床上,“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清清楚楚记住,我对你的耐心到此为止!”
门“哐当”一声关上了,我的眼泪也随之流下来。
我穿好衣服,木讷地走出去,唐叔脸色严肃地站在门口,“先生说了,从今天开始,太太去睡客房。”
我冷笑一声,“很好,我正有这个想法。”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搬到客房去,并不麻烦,经过大厅时,我看见了苗苗,她神采飞扬,怀里抱着一摞白色的,类似文件的东西,见了我,下意识地搂紧怀里的东西,不自然地说“末然,我老是在这里打搅你,也不太好,我今天就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
“苗苗,”我喊住她,语带恳切,“能不能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帮我跟李哲言带一句话?”我现在手机全都没没收了,根本没办法跟外界联系。
苗苗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唐天齐是个手段狠厉的男人,他对一个女人温柔时,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来,可当他对一个女人绝情时,他会用尽一切办法让这个女人失去意志。
我蜷缩在黑暗的房间里,倒数着时间,门开了,他端着晚餐出现,慢慢走到我面前。
我慢慢抬起头,适时地流露出虚弱的模样,“你又想干什么?”
“我警告过你,不许跟我玩花样,你好像听不太懂,”他用力抬起我的下巴,语气冰冷,“李哲言庇护不了你,你以为让苗苗跟他带话,就能得救?”
我眼角的余光放在了餐盘的刀叉上,没等他反应过来,我抢过刀叉,抵在了他喉咙上,“别再这样圈禁我,我不是你的宠物!”
他漠然盯着我,似乎笃定我不会伤害他。
我狠下心,用力刺破他脖子上的肌肤,鲜血渗出来,隔得这么近,他细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表情看上去阴郁深沉。
“江末然,你真想杀我?”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有无数碎片的画面翻江倒海,一遍又一遍地扰乱我的心智,模糊的记忆里,不断有人温柔地在我耳边唤着我的名字。
“末然……末然……”
是谁?我痛苦地跌坐在一旁,用力捂着脑袋,我始终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究竟是谁?
“先生,有人找……”唐叔推门进来,瞥见唐天齐脖子上的血染红了衬衣领口,瞬间愕然地止步。
“先生!你没事吧?”唐叔一个箭步冲进来,激动地要报警。
“我没事,去另外准备一份晚餐送上来。”唐天齐看了一眼被打翻的饭菜,淡淡说。
“你少假惺惺地充当好人!我要离开这儿!”我尖声喊道,歇斯底里地站起来,把花瓶往地上摔。
“太太,你怎么能这样对先生?”唐叔气得脸色铁青,连连跺脚。
“随她去!”唐天齐冷冷说,“告诉厨房里的人,太太摔一份晚餐,下面就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