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薄的唇微微颤抖了两下,他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恐怕什么”
沉沉的语气森冷可怖,再配上那杀气弥漫的眼神,吓得那些太医如同鹌鹑一般,死死的将脑袋按在了地上,连抬都不敢抬起来。
可是就算是再害怕,总得有人劝说荀铭珩接受现实。
要不然他们这些人,都活不过今天。
徐太医无声的叹了口气,直起了身子,目光沉沉的看向了坐在大椅上,周身散着着冷冽的男人。
“陛下,您的御宠伤的太重,内脏已有严重的受损这哪怕是一个人都没有办法救回来,更何况还是大家都不熟悉的鼠类。”
“你的意思是没有办法无药可救无人可医”荀铭珩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仿佛徐太医若是敢回答个“是”字,他便能立刻亲自动手,将他给斩了一般。
可徐太医不仅仅只是个太医,他更是楚国帝王培养的影卫营一员。
从小就送去了医仙那,成为关门弟子,就是为了让他们的圣上更清楚、真实的了解一个人的病情。
哪怕现在只是只兽。
可显然这只兽在他们陛下的心中,只怕远远高于所有人的地位。
徐太医强压下心中的惊惧,用力的点了点头,“怕是如此”
“啪”
伴随着他的话音,那木制扶手被捏碎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木条尖锐的棱角划破了荀铭珩的手掌,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般,将拳头拽的更紧了几分。
猩红的血顺着指缝一点点的留了下来。
“皇上”
“陛下”
“您要保重龙体啊”
整个殿里的宫人吓得全都跪在了地上,一边重重的磕着头,一边劝说道。
“你师傅呢他也救不了吗”荀铭珩不死心的追问道。
那深邃幽暗的目光,此时已被浓烈的绝望给笼罩,可又夹杂着最后一丝的希望的光亮。
看起来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徐太医跟在荀铭珩身边整整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自家陛下露出这么脆弱的神色。
可就算是他再不忍心,却又不得不将实情据实以告。
微乎其微的摇了摇头,徐太医觉得自己的眼睛涩的厉害。
只是他的陛下却比他更加可怜。
那伟岸挺拔的身姿,就像是卸掉了力气,向下沉了沉。
眼底最后的一点光亮都渐渐的散了去。
“你们都下去”荀铭珩声音冷到不带一丝起伏,就如同一潭死水般。
“陛下”
宫人们不放心的小声叫唤了声。
可是男人那凌冽的眉眼在瞬间爬满了阴骘,看向他们的目光就像是要把他们给撕碎了一般。
“朕叫你们下去”
所有人愣了下,最后终是不敢再多发出一点动静,纷纷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等到整个殿内,就只剩下他与那奄奄一息的官筱琬时,那瞪着的眼眶才泛起了淡淡的猩红。
有雾气浮了上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是我不好是我不该把你交给别人看着”
“你这小东西怎么忍心就这样抛下我我都还没来得及给你取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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