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是幸运的。
文化人的师徒关系,能最后走到头的很多,但半路翻脸的也不少。而医疗圈,特别是外科圈子里,这种关系如张凡和卢老头这样的,也没多少。
比如徒弟越来越厉害,上级想要重用徒弟的时候,师父不知道怎么想的,张嘴就说:他的技术还不行。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徒弟知道了,接着满世界的宣扬,自己如何对师父好,然后师父说我手术器械都认不全。
而有的徒弟呢,只记得当年师父是怎么难为自己的,却不记得自己的手艺是谁教的,一毕业如果师父没用,根本不会联系,甚至在一个医院的时候,往往还会成仇人。
所以,华国医疗圈里,有这么一个怪现象,当领导的时候,搞临床的干不过搞影像的,搞影像的干不过行政打杂的。很多医院的领导,往往都是外行人当老大的。
不是医院没人才,而是医院的人才相互狗咬狗的让领导不得不从非专业的群体选院长。
这估计就是技术文化人的悲哀,都是聪明过了头,都想把别人当傻子,或者就是极其的小肚鸡肠。
吃完饭,张凡给老头稍微弄了点咖啡,本来晚上就不应该喝咖啡了,可老头瘾大,不喝反倒睡不着。能让人上瘾的东西,最好还是别有依赖。
师徒两人凑在一起,滴滴咕咕的说着一些小话。
“这个药物,大头在金毛和欧洲,价格千万要把控好,别把黄金当石头给卖了。”
“我,您还不放心吗?这个我拿手。”
“行了,你也别吹牛了,当初止吐药都差点让你给卖死了,这方面我觉得你还是要问问人家专业的人,曾女士他们总公司在三岛,你问她合适不合适,你要把握好。不行就多找几个,这点时间我们还是有的。
多少年了,国外的药物高价卖我们,我们没有一款药物能卖给人家的,现在总算有一款了。”
师徒两人商量了半晚上,如果这事让熟悉卢老头的人知道,都觉得不可思议,老头什么时候都会算计人了。
周一,张凡这两个月,几乎都不去外科查房了。
因为冬季的时候,外科虽然患者也多,但比起内科来,就显不出忙碌了。
呼吸、心内两个分院,现在住的满满当当的,过道里都是加床。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小心。
有时候,工作这玩意,不管你大会小会怎么强调,一旦不盯着,分分钟给你出事情。领导盯得紧,才能更好的落实。
“抗生素怎么用的,菌培养都没出来,你就敢上亚胺培南?”进了内科,张凡一般都让老居站在最前头。
这种事情,老居本来就好个面子,张凡的谦让,让老居觉得格外的有牌面,工作的时候更是拼命了。
“主任和副主任都同意了。”小医生委屈的看着老居吹胡子瞪眼睛,然后看了一眼张凡赶紧又说道:“人家在社区已经用到这个药了。”
“什么社区,竟然有这个药?”老居不相信一样看着张凡。
张凡也无奈,撇了一眼老居,没多说什么。
华国的这个医药,有点奇特,比如一个药紧缺的时候,你问医生,一般的医院未必能搞到紧俏的药物。但你要是找个药贩子,人家就能给你弄来,只要你有钱。
像是亚胺培南这一类的抗生素,在正规医院里,必须是两名专家以上的医生签字后,才能用药。可有时候,在社区,人家就有本事通过其他渠道弄到这种药,然后觉得高人一等的在社区给用上了。
说实话,这玩意是关键时刻用的,你经常用,显不出你有多少钱不说,关键时刻弄的你还没了药可用。
张凡也是真无奈的,他能管医院,能管社区,但管不了药贩子。
其实别说他了,部长也未必能管的了。
当年医药行业弄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