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过他先前以为他只是来看一看,倒没想到这第一天就参与进来了,而且还是棋会。他了解井不停不多,但也是知道后者演算推衍的本事是同辈人中出类拔萃的存在,是早早地便入了棋道的。为何还会参与到这明显就是为未入棋道的人开设的棋会中来。
“难道只是为了好玩?”如果真的是这样,戈昂然也就不会多虑了,他担心这其间有别的心思。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容不得再出岔子了。这次的荷园会未开前本就已是四起波澜,再出岔子就真的惹人遐想了。
他这般忧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甄云韶极大可能并非是井不停的对手。
“如果云韶败了,会怎样?你是她的先生,应当很清楚。”戈昂然转身问起屋内的另一人。此人面容枯槁,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
但就是这么一个气息枯败的人,是荷园会推荐三部书之一的《石祝》的作者——半圣石祝。
石祝眼里并无光彩,就如同一个快要寿终的老人,他伸出干枯树枝般的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若是大败,反而不会有恙,还会为她的君子之位垫上一分。”他的声音颇为深幽沙哑。“若是惜败,十年之内,她都无法成就君子之位。”
“何解?”戈昂然眉头皱得更深。
石祝站起身来,勾着腰来到边栏前,“云韶和我们不一样,她以‘宁静致远’守心,却是一个相当固执的孩子。如若大败,她反而放得下来,会将棋局当作是一门功课,但惜败的话,她便会求胜,直到战胜井不停才会重回‘宁静’。但井不停……”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戈昂然领会到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说“纪元遗珠当真就是迈不过去的啊。”
石祝佝偻的背影隐约又低了一份,像是肩上新挑起了重物。
片刻的沉默后,戈昂然眼中泛着光,一字一句问“如若她战胜的井不停,会怎样?撇去其他任何因素,单纯地战胜了他。会怎样?”
石祝深深地看着戈昂然,看着他眼中那一缕光,良久之后沉沉说“命里十分,十分皆败。若是战胜了,只能是命数之外,在棋局之外。”
戈昂然深知这里的“棋局”并非单单指甄云韶和井不停正在对弈的棋局。
“命数之外……至圣先师都曾感叹过,自己在命数之中。如这般,世间会有命数之外的人吗?”戈昂然如自问一般喃语。
石祝闭上眼,声音愈发沙哑“我们只需做好命数之内的事即可,也只能做命数之内的事。”说着,他头微微一低,气息收敛,就这般站着睡着了。
戈昂然看了一眼石祝,叹了口气,有些神伤,“为了云韶,你放弃了太多。”
放弃了突破;放弃了悟道;放弃了立圣……
戈昂然朝着石祝微微拘礼,然后转身迈步离去。
这座隐藏在空中的“空中楼阁”里,便只剩下石祝一人。
众多人关注的这场棋局里,只有那么一点人关注着井不停,绝大多数的人关注的依旧是人气颇高的甄云韶。遥遥中州而来的井不停,许多人都听过他的名字,却没几个人见过他的模样。
棋舍外面,墙壁上的棋盘落了一半的棋子了,黑白一片,密密麻麻。
观棋的人或多或少都感觉出来了,这一场棋局同先前不一样。先前的所有棋局里,棋子未过半,便已是杀招尽显,谋划连连,而现在的棋局,棋子过半却好似还只是在铺垫,双方都没有一点势头,或者说还看不出优劣势。这无疑是勾起了观棋人极大的兴趣,毕竟先前看的棋局都是一边倒,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个扑朔迷离的局,自然是要打听一番现在同甄云韶对弈的人的身份。遗憾的事,那人先前没有任何一点名头,不知道个所以然来。
何依依此刻皱起了眉头,倒不是他看出了什么,而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