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常山和宛双便觉着瞬间跌进了冰窖似的。
路遥的脸色也陡然一变,她忍不住道“王爷八十军棍,是会出人命的”
“人命”顾琮远冷笑了一声,似是全然不在乎这些,凉薄的话从那薄唇中缓缓吐出,“本王最不在乎的,就是人命了。”
而且身为杀手,经历了千难万险,又怎么会在乎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最好熬过去的,真正难熬的,还是自己的心魔,还有那曾经信任的人的抛弃。
显然,顾琮远对常山和宛双,如今便是这个态度了。
一个背叛他隐瞒他,另一个包庇背叛者,二者全然没有一个值得他怜悯的。
常山闭了闭眼睛,呼吸都沉重了起来,他缓缓的拱手道“属下领罚。”
宛双也全然不会退避,只道“属下领罚。”
二人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但是这份坚定,已经再没有了顾琮远的信任,如今在他眼中,二人的话语简直是刀子,生生的刺进他心里,讽刺又可笑。
路遥尚且没有经历过他们在暗影阁的浴血厮杀,但光是想到上官玉的离去和红鸾时不时的叛逆与顶撞,便不由自主的觉着一阵阵心痛。
更何况是他们
顾琮远和他们的感情并非是一直生活顺遂的路遥可以理解的,但是她却能对这份痛楚感同身受。
顾琮远见常山起身要走,道“站住。”
那人脚步一顿,眼底似是燃烧起了三分的希望,谁知他仅仅是对他说“将你的腰牌留下吧。”
常山面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腰牌意味着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没了那个腰牌,常山便连寻常的小侍卫都不如,说他是琮王府的下人有可能没人相信了。
这无外乎等于剥夺了常山和琮王府的一切关联,但是顾琮远便是这样毫无迟疑的说出来了,就像常山毫无迟疑的抱住了苏轻烟那般。
宛双心惊肉跳,看样子,王爷并不打算将她的腰牌收走,可是常山再也不能和他们一样来去自如,如此拆散了他们三暗卫,也和免去了宛双的职责一样痛苦了。
“是。”常山不敢反驳,只拆下了腰间悬挂着的玄铁令牌,慢慢地放在了桌面上,旋即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甚至不敢正视顾琮远,唯恐撞见了那人失望的眼神。
他更不敢多看顾琮远一眼,唯恐那人直接将自己做过的龌龊事全部罗列出来,那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
常山于心有愧,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卑劣和下作,他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跑得满脸都是泪水。
宛双见那大开着的门,却再见不到常山的背影,不由一阵阵心慌,她总是觉得,自己和常山相处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了。
会不会最后自己永远也见不到常山了
她转过头去,过度紧张之下,胃在不
断的痉挛,满头是汗的道“王爷,求求您不要这么对常山,他其实其实心里一直都有琮王府。”
“宛双。”路遥难得的沉下了脸来,道,“王爷如今这般,已经给你和常山留够了面子,难不成你还打算为难王爷吗”
宛双跪在地上,忽然便怔住了,她双目赤红,怔怔的看着路遥。
她继续说道“王爷并没有将那些事情全部说出来,便已经给足了常山尊严,难道你还要替他求情他伤害琮王府,置大家的名声和安危于不顾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如今竟然还来为他求情”
路遥当真是心疼一直给常山留后路的顾琮远,众人都说琮王二殿下冷血无情,薄情寡义。
可是,谁又看见他一直以来苦苦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