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子只是笑着,什么都不说,她绕到屏风后面去了,也不知又在忙忙碌碌些什么。
简直就是拿她顾允月当空气,熟视无睹,视若无物。
顾允月生平第一次觉得如此受辱,非但是自己面子上过不去,更是因为整个天盛都陷入了这种荒唐的局面,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和愤恨!
“好啊,不说话是吗?你们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吗?”她缓缓的点了点头,像是怒极反笑似的,猛地将那高大而沉重的屏风给掀翻了过去,怒吼道,“你们这是在欺君罔上——!!”
几道噼里啪啦的巨响过后,蒸腾而起的水雾缓缓平静了下来。
拨云见日似的,露出了赤木樱子一张犹如出水芙蓉的少女容颜,她此刻身着和服,亭亭而立,分明又是那个我见犹怜的少女。
顾允月恨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欺君罔上?”赤木樱子娇笑道,“谁是君?谁是臣?我们东瀛也有东瀛的法度,怎能乱认君臣?九公主您可真会说笑。”
这些个东瀛来的使节,个个心思深沉,基本上就是无可救药了。
顾允月皱着眉头闭了闭眼,她道:“放我出去,立刻。”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赤木樱子脸上的笑容犹如刀刻上去的一般,死气沉沉。
“不是威胁。”顾允月目光一亮,冷声训斥道,“这是警告!”
赤木樱子慢慢抬手去,摸了一下自己匆忙之间戴上去的樱花簪子,微笑道:“谁还不是个公主呢?”
“你简直——”顾允月怒极攻心,正待与人辩解,便被人猛地捂住了嘴巴,三两下让赤木樱子给摁在了地上。
她竟然未料此人还是个会武功的,顾允月今日就要活生生的气死在这里了,亏得她先前还为这东瀛兄妹说过话,如今可真是领略了那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赤木樱子摸着顾允月的头发,缓缓摸到了她脖颈处,声音很是温和:“九公主殿下,您就好好睡上一觉吧,不要再挣扎了……”
随后,她便在一片昏昏沉沉之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翌日一早,赤木信阳前来的时候,路遥和顾琮远都尚未睡醒,迷迷瞪瞪的便给人打开了门。
路遥一见来人,当即怔了一下,睡意消散了大半,直眉楞眼的道:“赤木殿下,来这么早,有何要事?”
那人身后还跟着巧笑倩兮的赤木樱子,二人缓缓的给路遥和顾琮远作揖道别,说是沿岸的港口有异,他们要先行前去督查,还请琮王殿下玩得愉快。
顾琮远巴不得此人赶紧走,便随意客套了几句,便转身回了卧房去。
路遥梳妆打扮的时候,从镜子里看了眼兴致恹恹的顾琮远,问道:“他们走了,你不开心?”
“本王求之不得。”他回道,“就是这走得未免突然,让人摸不到头脑。”
路遥看了人两眼,旋即笑了:“这段时间他们跟着我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反而我们这边一致对外,小九还动辄给人甩个脸色看,李昀也是横眉立目,从不对他们和颜悦色,他们继续留下去,也毫无意义了吧?”
顾琮远轻轻颔首,捏了捏眉心道:“话虽如此,但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他啧了一声,“一时半会竟然还想不通。”
这赤木兄妹先前死皮赖脸的从京城赶来,只为了跟踪顾允月的行程,如今反倒是主动离去,未免让人起疑。
然而昨夜休息的不是很好,顾琮远脑袋里如同一团浆糊,迷迷糊糊的也想不明白什么。
路遥将最后一根珠钗戴了上去,满不在乎的道:“定是你昨夜睡得不安稳,今日才会如此痛苦。”
她转过身来道:“再说了,那赤木信阳非但没有拉进与我们的关系,反倒是不得已行了一招苦肉计,估计他是怕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这才适时离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