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二年,十月十六,恩科北场会试在贡院如期举行。
之所以先加一场会试,实在是人太多了,一千多名考生不可能全部参加殿试。
朝廷真要一口气将北方一千多考生点为进士,那南方的考生又要闹了。
说白了,这场会试就是刷人的,最终能杀入殿试的人寥寥无几,恐怕一成都不到,大部分考生都是重在参与,体验一把进京赶考的感觉,还是朝廷包吃包住的那种。
从北方各地赶来的考生并没有全部都参加了会试。
之前参加春季大考落榜的北方考生,如韩克忠,王恕,陈丕等人都不用参加,他们到时候和夏榜的考生一同参加殿试,由皇帝钦点排名。
除此之外,进京赶考的北方考生依旧有三成之人没有参加会试。
大部分都是生病的,受伤的,行动不便的老弱病残,以及本身不愿进京考试而被逼着来的人。
北方考生的情况,朱雄英早已知道,那些老弱病残即使考中,也外放不出去,吏部是官员任命的衙门,不是养老院。
更何况科举考试不仅考验学识,更考验身体心理上的承受能力,一场考试要进行三天两夜,吃饭睡觉都在一个狭窄的空间,有些考生走出考场直接虚脱到晕倒,甚至猝死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让这些年纪大的考生去考试,等于是要他们的老命。
至于那些不愿意参加考试的考生,礼部也没有为难,恩科北场,全凭自愿,不愿意当官就回家种地去吧。
在大明朝,从来不缺想当官的人,没必要上赶着,朱雄英格局大,并没有剥夺他们已经得到的功名,因为有功名以后也要交税。
……
户部衙门!
杨荣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他想找自己的老师户部侍郎夏原吉。
让夏原吉去找当今圣上帮自己求个情,自己当驸马的事能否有回旋的余地。
却被户部告知夏原吉不在衙门,现在正在文华殿审阅恩科北场的试卷。
阅卷官在审卷的时候任何人都进不去,殿外有皇宫的侍卫层层把守,等夏原吉回衙门,不知道要过多少天,恐怕到时候只能去鸡鸣山下给自己收尸了。
苦闷的杨荣来到酒楼,点了一大桌子菜,以及两坛好酒,一个人独饮起来。
没一会儿,黄淮走了进来,看到满桌子的菜,和上等的好酒,顿时愣住了。
“子荣,你发财了啊,这一桌子酒菜至少得二两银子吧,你哪来的钱,不会是家里来人给你捎来的吧!”
杨荣可不是什么贫苦出身,他的爷爷杨达卿家境富裕,乐善好施,对乡里穷困人家,经常给以救济,有疾病的,代他求医送药,对死后无法埋葬的,给他棺材安葬,在当地很有名望。
元朝末年之时,左丞阮德柔闻名,派人召见,优礼相待,打算派他做官,杨达卿坚辞不受。
到了大明开国,天下安定,杨达卿这才开始培养子孙读书,希望子孙入仕,成为范文正公那样的人物。
杨荣进入国子监之后,读书不花钱,吃住也由朝廷负担,他的父亲杨伯成为了锻炼他,也就不给他寄钱。
杨家虽然在当地有钱,可在这应天府实在算不上什么,平常找个馆子喝点小酒尚且可以,可要如同今天一样,满桌子的珍馐美味,陈酿好酒,他是负担不起的。
“宗豫,坐下说话!”
杨荣愁容满面,抬头看了一眼问道:“士奇兄和解学士为何没来?”
“翰林院的学士几乎都被征召到了文华殿和武英殿审阅恩科会试的考卷,士奇兄也在其中,至于解学士还在宗人府,出不来!”
黄淮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悠悠说道:“解学士这日子越过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