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很难得主动怼了张海楼,他也是知道怎么戳人家肺管子的。
“…不知好歹的家伙。”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吵死了。”
“你就是喜欢他不喜欢我,昨日还给他纹身。怎么不给我纹,厚此薄彼。”
“…你怎么不说是你干娘不靠谱!”
忆及昨日,张海琪知晓张千军身上未曾有纹身。
遂命张府之人送来所需纹身材料,意欲为小道长补上张家人的纹身。
孰料,那个不靠谱的女子,在等待材料时竟抱着居多酒水喝醉了。
事到临头,她根本无法起身,还信誓旦旦地指点她去纹身:“反正与绘画无异,你问他想要何种图案,随意纹一个便是……”
闻得张海琪如此不靠谱的言辞,江南念倍感无语。
无奈之下,只得询问已脱去衣裳、躺在身下的小道长:“小道长,你想要个什么图案?”
气氛霎时沉寂,张千军面无表情,侧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嗅着她身上浅浅的香气,他口干舌燥,心中有些躁动。
感受到女子温柔询问的目光,张千军迎上她的视线。
女子的声音轻柔婉转,如迷蒙的春雨轻敲窗扉,在他心檐下催生出一朵花。
心头又泛起异样的感觉,甚至连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小道长”三字,怎会被她叫得如此悦耳动听。
“荷……荷花。”
是李白的这首: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因见,惆怅凉风前。
还是孟浩然的那首:山光忽西落, 池月渐东上。散发乘夕凉, 开轩卧闲敞。荷风送香气, 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 恨无知音赏。感此怀故人, 中宵劳梦想。
张千军此时还不明了他的心意,她问何图他想的便是那日那水那山间那女子。
他难以言表此种心绪,只不知为何不敢看她,遂将视线移开,耳根亦微微泛红。
“我想纹荷花,山间那枝荷花开得甚好。”我甚是喜欢,欲留她于心间。
江南念未作他想,专注地为他纹身。
待事毕,看着他缓缓穿衣起身。
张海楼此时却重提旧事,颇有些不依不饶。
“月月儿,我们来寻你过节了,与你一同拜月可好。”
多日未见,躲在家中养伤已好全的齐八突然奔了过来。
如此,小张之间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得以成功化解,她也获救。
“过中秋,你们不在家中陪伴亲人。皆来张府作甚,莫非是佛爷家的饭菜更香些?”
江南念似笑非笑地望向身后那一众人。
姐姐,我已无家人。”陈皮语气低沉,面露凄楚。
“月月儿,我亦孤身一人,望与你共度。”八爷言辞直白,卖萌之态尽显。
霍三娘徐步至秋千旁,审视数眼。“家中诸人皆盼我离去,彼等自有家庭。我来陪妹妹,唯此处饶有些趣味。”
二月红面带微笑,趋近而言。“有酒有花有佳人,我来唱一曲,以助诸位之兴。”
小厮提酒随解九而至,身着天青色长衫,气质如儒生般谦逊。
“我为月亮携来诸多家中珍酿,愿与诸君共饮,共度佳节。”
最后抱着刀的刀客一言不发,只默默的看着她不语。
所幸张祈山早有预见,府中各类食材备货充足。
须臾,众人各自寻位,或闲谈,或对弈,或饮酒,或品茗。
酒过数巡,众人于月下聆听远处传来的琴声。
秋夕佳节,热闹时分,离别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