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张祈山带着一众族人下属来到了不欢迎他的长沙城。
距离江南念在红府已过了半年之久,久到她快要忘了张祈山这个人。
那一日,她应霍三娘的约。
在第一次的茶馆相见,此地人饮食重口,又喜饮茶打发时间。
一杯茶水,一方糕点,便能熬过半日闲暇时光。
窗下,看着车马川流不息,街道上都是看热闹围观的人。
“听说这新来的二把手,还是个南派的土夫子。还未到长沙,已给各家下了帖子。可惜,没有人买账。”
“三娘,你若想要长长久久坐稳霍家家主之位,不要轻易与他为敌。”
霍三娘闻之艳若玫瑰的脸上,微微动容。
这段时间相交下来,她自知眼前的女子高深莫测,也不会无的放矢。
“你认识这新来的布防官?”
“萍水相逢而已,算不上多了解。他呀,野心极大,手段更是毒辣。我劝你静观其变,你跟着解家走就不会轻易出错。”
“看来,咱们月亮妹子旧人可太多了。我可听说现在八爷可时时出门与你偶遇,连小九爷都对你称赞不已。你这是招惹了多少男儿的心咯!”
面对霍三娘的打趣,江南念淡淡一笑。
“我可没有招惹他们,再说了。这世上凭什么只能男子三妻四妾,他们可以在外面风流快活,女子就要在内宅安分守己守着自己的一颗心如死灰。慢慢年华不再,新人换旧人。”
“你这性子,倒有我霍家女儿的风范。凭什么许多事情只能男子做,女子就不行。就像这家主职位,女子就做不得。我偏偏要高高在上,把霍家男儿都踩在脚下。”
“那我便祝你独行八百丈天堑,信步温吞。千山万壑中回身。
我独我,做世间第一等,此间最上乘。”
“妹妹,好一个我独我,做世间第一等,此间最上乘。”
一人艳若有刺的玫瑰,一人清冷如明月相视一笑。
灼灼风华惊艳了楼下不少人的视线,落入他们的梦里心里。
路过的军队,有一许久不见的少年已脱出青涩的模样。
江南念从桌上花瓶里折了一朵开的正艳丽的芍药,随手一抛,就扔进了少年的怀里。
他抬起了头,就算看了很多遍,也不由得呼吸一窒。
那是一张极尽妍丽风流的脸,仿佛人间所有的风情写意都描摹进她眉眼里,即便只是眼波轻转,都漾出数不尽的春色。
好久不见,张家明月。
他前面的人似乎没感觉到他的异样,他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里投入一片阴影。
微微向她点头,便汇入了前方没有停留的队伍。
她看见了前方的张爷,却没有停留。
想来她还不想见面,那他就当不知好了。
刚骑马经过的张祈山,只听见一句陌生女子“好一个我独我,做世间第一等,此间最上乘。”
也不知能说出这等话语的女子是何等的风采。
等他收到手下送回来的信息,原来是霍家家主。
另外一人听说是红家少班主的未婚妻,他听过就忘了。
却不知她正是这些年他百转千回恋恋不忘的佳人。
张祈山心里还在感慨这霍家家主还有点意思。
齐八爷和二月红此时上了楼,也听见了她俩最后的对话。
二月红开了口,声音又轻又软,比寻常男子来的低沉,却也动人,直叫酥软了半边身子。
“月。你已是这世间第一等,若还不满足。我便要上九天揽月入怀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这等凡夫俗子吧。”
“月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