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毒与药,拾与舍。(2 / 9)

弱而渺小,直至最后熊熊燃烧。

她感受到这火焰的温暖,以至于压过她前半生所有的孤独与寒冷,以至于她不惜灼烧自己的皮肤也要拥抱这团火焰,哪怕被焚烧成灰烬,她也渴望这温暖。

她从未想过什么挣脱牢笼,这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一种奢望和痴心妄想,在那片黑暗中,从来就没有人和她说过,她是自由的。

而她也只是作为一个傀儡,一个工具,连什么是最基本的人都不知道,仅仅作为一个麻木的行尸走肉。

而现在,就像她这样的人,毒害过那么多人的她,却也可以拥有一个新的名字,甚至新的人生,这是她从未想过且从未敢想过的。

而又是他,在所有人否定且要将她一杀百了时,肯定她,坚定不移的选择她,甚至承诺她,为了她而去做那一切,还告诉她,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挣扎在泥泞中的人。

就像救赎一样。

“……不喜欢吗?那我再…”

话未说完,赛娜伸出双手握住神白须的手,看着那张满是破茧粗糙的手掌,赛娜将它握紧,放在胸口。

他能听到我的心跳吗?他能听到这因他而跳动的心吗?

“谢谢你愿意救我。”

这一刻,回忆中的那个人于此刻所说的话重叠,就连模样都变了,神白须恍惚间再回到那个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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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鸣声震耳欲聋,火炮与爆炸声,与人群跳窜的喊叫声,乱作一团。

砰————

直至枪声响起,转而时时刻刻萦绕在他的耳畔,逐渐变得砰砰直跳。

当他再回过神来,眼前少女那翡翠色的眼眸闪烁着光泽与泪花,那是他曾经注视着的璀璨星河,是这世上最宝贵的景色。

神白须清晰的听到赛娜的心跳声,以至于,仿佛在敲打他的掌心。

“冷冽寒风的白雪无法掩埋我的热血,如今我仍旧称呼拥有这样理想的人为少年。”

史格汀·库芬,西方着名浪漫诗人,理想主义者,代表作有《心墙》,《风筝》,《牧羊犬》。

这三本书在西方文学史上被誉为,“三个人类”,而之所以加上了双引号是因为它们都是动物。

一只鸽子,一条狗,一匹马。

史格汀作为旧贵族的脱产者,生于新时代的辉煌并没有让他的才华得以闻名于世,相反他相当的大器晚成。

这也是为什么说西方是理想主义者天堂的原因所在,因为他们太理解一个人不能延伸自我意志的痛苦。

就像史格汀一样,他炽热且振奋人心的诗句被世人所朗诵时,他的坟墓已经高高竖起。

他渴望理想主义的梦死于现实主义的家庭,却又在他与世长辞后,在现实主义的社会中开出理想主义的花。

他令人默哀的并非是名作的无人问津,而是天才之名实至名归的太晚,直到人们真正挣脱固性思维的桎梏,才得以看到史格汀心中的世界。

一只不是为了飞行而只是停留展望高处的鸽子,一条渴望成为画家与卖报纸的狗,一匹想要成为牧羊犬的野马,多么荒谬而又滑稽。

而就是这样荒诞的理想,成就了史格汀“理想主义者的乌托邦”之名,就是因为这世界容不下那么多蹊跷的梦想,才会显得如此迂腐而狭窄。

神白须看着眼前这个脸红却不知何为脸红的女孩儿,没来由的笑了,却是苦笑。

他以为,他这个人,后知后觉,迟钝,总是有很多道理都是在错过之后才明白,而他之所以做什么都如此决绝,又何尝不是在避免后悔。

只是道路错综复杂,千千万万,一不小心就会折返,如此反反复复,又回到原点,带着相同的感受,再从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