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云隐酒店内的拍卖会进行得如火如荼,庐城某处别墅的地下室内,却是一片完全不同的晦暗阴沉。
“哗”的一声,一盆冰冷刺骨的水被毫不容情地泼在了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庞之上,原本正处在昏迷中的他瞬间醒了过来,富态的面庞之上此时已经遍布伤痕,他似乎是忍受不了冷水给他伤口带来的刺激,口中发出了低低的痛呼之声。
更黑暗的一处角落里,一个看不清面庞的身影背着身站在那里,似乎身后的一切都和他完全无关一般。
“董、董事长,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保养得很好的中年男子浑身无力地跪趴在地,一直低垂着的头终于有力气抬起。
他湿漉漉的头发全部紧贴在头皮上,双眼在抬起的那瞬间失焦了几秒,却在恢复正常视物能力的那一秒时立刻看向了一直站在黑暗当中的那个人。
看这刚抬起的脸,竟就是之前被某人指派做些下作之事的唐东。
可身形一直隐没在黑暗当中的那人一直不曾回应唐东的话,站姿也没有变过哪怕一分,仅仅是不言不语地站在了那处。
即使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出,唐东却仿佛在那一瞬间便感受到了来自那人无形的压迫感一般,已经被鞭打到浑身伤痕的他身体抖若筛糠,仿若对于那人的恐惧已经刻入了骨子里一般,完全升不起哪怕一丁点反抗的想法。
见立于黑暗中的那人一直不说话,唐东大起胆子朝那人膝行了几步,却在还没触及那人袍角之时便被一边身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推回了他原先所在的位置,完全没有给他接近黑暗中那人的机会。
已经跪地许久的唐东身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累累伤痕,有些还未愈合的伤痕仍在往外渗血,有些已经结痂的也已经被新的伤痕累加其上,背上和前胸几乎已经没有一片完整的皮肤。
即使如此,黑暗中的那人仿佛也没有任何想放过唐东的想法一般,一点声音都不出。
唐东垂下头,双手颤抖着轻轻抚摸着自己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由于久未进食,他有时候控制不好力道,手摸在伤疤上的时候太过用力,每每都让他疼得直抽冷气,却一丝痛呼声都不敢再发出。
这处面积不大的地下室内,昏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仅仅用几处小小的火盆进行照明,而被火光正巧照到的几处墙面上,许多现代社会中已经完全不见踪影的刑具被静静地陈列在墙面上,其中有些甚至还沾着或新鲜或陈旧的血液,有些似乎已经很久不曾动用,另一些则似乎刚刚用完没有多久。
整个地下室内到处都充斥着或深或浅的褐色,似乎是偶然沾上的颜料,又仿佛是已经干涸许久的血液,为曾经出现在这里的人留下了最后一点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空气之中飘散着重到几乎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腥臭味,可现在处在这片空间内的几人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氛围一般,甚至连一丝皱眉的表情都没有。
唐东朝着黑暗中那身影膝行的举动被一旁的彪形大汉阻挡了几次,最后一次,静静立于黑暗中的那人仿佛对大汉做了什么动作一般,原本打算继续阻拦唐东的大汉立即站了回去,唐东也顺利膝行到了黑暗中那人的脚下。
膝盖处已经被磨破的唐东顾不上自己满身的伤痕,带着一脸乞求神色地抓住了那人的裤脚,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块能救命的浮木一般,力道大到完全挣脱不开。
唐东没有说话,头一直低垂着,眼底极快地闪过了一丝恨意和凶狠,再抬头时,面上的表情已经只有乞求。
被抓住裤腿的那人似乎是习惯了被人如此对待一般,任由身体被唐东摇晃着,却连头都不愿意偏转一下,也不愿将一个眼神分给现在正在跪地乞求他的唐东。
“董、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