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眼睛再次睁开,眼前之景再起变化。
丁符发现已经置身于一个大湖的湖心长亭之中。
亭外飞檐下有一匾额,上书落英亭三字。
大湖处于群山怀抱之中,山势雄奇,连绵起伏,如龙盘虎踞,云雾缭绕。湖水清澈翠碧,四周不时有飞鸟回旋,一条长廊从岸边直通亭中。
丁符凭栏下望,只见自己容貌已经发生变化。他已经不是孩童之身,而是一个相貌堂堂,鹰扬虎视之人,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气势,只是眉宇之间隐含着坚毅与沧桑。
他身后的亭中,恭恭敬敬矗立着二十余位身披铠甲、头戴束缨、腰悬长刀的将军。
这些人虽然肃然而立,可是眼神中皆是迸现着喜悦,一副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的架势。
亭外长廊直到岸边,约有三百步,宽约六尺。放眼望去,此时长廊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其中有手持刀斧的兵士,有跪倒在地的男女老少。
跪倒在地之人,如排兵布阵般,井然有序,每一排皆是跪着五人,自长廊外至岸边,可以看得出来,是按照年龄排序。
距离亭子越近者,年龄越大,皆是须发皆白的老者,虽然有老翁、有老妪,且被麻绳五花大绑,跪倒在地,可是他们多数脊背挺直,面上毫无惧色。
“成王败寇!我们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可惜没有将你们丁家斩尽杀绝,鸡犬不留,以致有一个小小遗孤脱困而出,引发今日之祸!”
距离亭子最近,身形居中的老者,脸上充满了不屑,似乎对于生死已经漠不关心。
丁符回过头来,望向居中老者,眉宇之间看不出喜怒哀乐。他只是轻描淡写道:“你的话说完了吗?!”
居中老者高昂着头,就像一只倔强好斗炸毛的公鸡,白了丁符一眼:“有种放开我,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光明正大斗一场,只会耍阴谋诡计的小人!我呸……”
他话未说尽,丁符从左右之人腰间抽出一柄长刀,瞬间贯穿了居中老者的咽喉。
居中老者就像是一只被扼住脖子的公鸡,双眼鼓突,脸色涨红,一股血水顺着嘴角如山泉般涌出。
丁符将长刀缓缓抽出,望着气若游丝、心有不甘的居中老者,一边用丝绸擦拭着刀身上的血污,一边冷冷道:“想当年,你们何曾给过我们机会!”
“族长,剩余之人,如何处置!?”
丁符左侧之人,拱手垂询。
“你们认为可以给他们一条活路吗?!”
丁符没有回答左侧之人的问题,而是环视亭中之人,淡淡问道。
“纵虎归山,养虎遗患!斩草除根,方是上策!”
“敌对家族之人,无一漏网之鱼!绝不能心慈手软,让他们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成大事者,恩威并施,宽严相济,罪魁祸首绝不可饶恕,不过胁从之人,可废除修为,放他们一条生路!”
“族长,千万莫要有妇人之仁,亡家灭族之恨,岂能轻易宽恕!血债必将用血来偿还!”
“……”
丁符将长刀放归鞘中,回头再次凭栏远眺,却见空中一阵能量波动,缓缓浮现数行字迹。
符鼎之破夜凌霄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