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志高。
是枇杷村的村长。
说来讽刺,我之所以能坐上这个位置,似乎也正是因为当年那场悲剧的发生。
你问我如何能够相信人死复生这样的无稽之谈?
可事实上,小小贺的死就像是巨石一般压的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听闻事情尚有回旋余地,哪里还有多余的理智去判断什么是可信,什么又是不可信。
而我,无疑是其中最坚定,同时也是最疯狂的那个,以至于在后续的过程当中,我几乎没过脑子便全盘接受那人所提出来的诸多苛刻条件。
时至今日,我也没有能够想通,自己当初如此迫切地渴望复活小小贺,究竟是在怜惜他本人,还是怜惜因为小小贺的死而伤心欲绝,整整三日不吃不喝的贺姐。
没错,小小贺死后,贺姐在他身旁已经守了整整三日。
大伙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充耳不闻,对于那几个孩子的叩首谢罪同样视若无睹。
就连放在她身前的水和食物亦是原封未动。
这期间,我曾去看望劝解过她无数回,直到后来,我甚至开始怀疑她将小小贺搂抱在怀中的姿势自始至终都未曾变过。
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打自看见小小贺尸体的那一刻起,挂在她脸上的从未间断过的两行清泪已然变作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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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听到这里,枸杞突然打断道,“当年外出采购物资的那批人当中可曾包括了你?”
胡志高奇怪地看向枸杞,但还是如实道,“当年我年轻力壮,自然...”
“那他们呢?”
枸杞指着周围人群又问。
胡志高几眼扫过,“多数是包括了的。”
“当时你们是结伴而回,还是各自返回?”
“结伴而回...”
胡志高越听越是糊涂,“你为何要在意这些无关紧要之事?”
“无关紧要吗?我并不这么认为。”
枸杞摇了摇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诸位结伴返回村子之后,又几乎在同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
“那就特么的奇了怪了,你们当中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出小小贺究竟是因何而死?”
枸杞自是理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这并不意味当时身处于漩涡之中的村民们拥有洞悉全局的能力。
而事情后续的发展亦是能够证明这一点。
即便心知当年惨案的背后隐还藏着外道这个罪魁祸首,但事后村民们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是让枸杞感到难以接受。
说着,他将目光逐一扫过场中十数个年轻人以及他们身旁长者,“又或者说你们家的孩子生来金贵,区区几个响头便能弥补贺相宜丧子之痛?”
“你!”
胡有娣第一个跳了起来。
“你最好闭嘴!”
枸杞发出警告。
“事情不是这样的。”
又有人说道。
“叩首谢罪这几个字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吗?还是你要告诉我是我的耳朵不好所以听错了?”
“当时...”
“好了,还是我来说吧。”
胡志高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无非是在怪罪我们当年敷衍了事,没有给小小贺,没有给贺姐一个公道...”
“我不过是就事论事。”
“好,那我们便就事论事。”
我不擅长逆风局能再穿一次吗三月天